岂不快哉?”
邓艾仰天大笑:
“吾正值壮年,方思进取,岂能效此退闲之事?”
师纂急道:
“若将军不欲退,便当早作打算。”
“刘永非成事之主,诸葛亮用兵如神。”
“将军此举,无异以卵击石啊!”
邓艾目光骤冷,拂袖道:
“吾意已决!今蜀中兵马尚在吾之掌握。”
“进可图取中原,退亦不失为曹操。”
“汝勿复多言!”
师纂还要再劝,邓艾已转身离去,身影没入夜色之中。
……
话分两头,
姜维立在梓潼城楼上,望着远处蜿蜒而来的旌旗。
那是魏延的部队,玄甲赤旗,在斜阳里泛着铁锈般的光泽。
他轻轻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征袍。
城下马蹄声渐近,扬起漫天黄尘。
“伯约将军,”副将低声提醒,“魏将军到了。”
姜维快步走下城楼,城门洞开。
只见魏延端坐马上,身披重甲,长须在风中飘拂。
他并未下马,只是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姜维。
“文长将军远来辛苦,”姜维拱手行礼,“某已备好酒食,为将军接风。”
魏延冷哼一声,手中马鞭轻轻敲打着鞍鞯:
“伯约,某随陛下征战之时,汝尚在天水牧马。”
“今奉丞相之命前来督办益州军务,汝何故迟迟不出迎?”
姜维知魏延仍在记恨自己抢他偷渡阴平的功劳,有意刁难。
故面色不变,依旧恭敬:
“将军息怒,某正在整顿军务。”
“稍有耽搁,还望海涵。”
“整顿军务?”魏延眯起眼睛,“莫不是忙着收拾灭魏的功劳?”
魏延特意将“灭魏功劳”四子的尾声扬高了一个弧度。
这话得极重,左右将士皆变色。
姜维却只是微微欠身:
“将军笑了,请入城详谈。”
魏延这才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亲兵,大步向府衙走去。
姜维紧随其后,二人一前一后,气氛凝重。
府衙内,烛火通明。
魏延径直走到主位坐下,也不谦让,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吧,成都现在什么情况?”
魏延放下茶盏,目光如炬。
姜维站在堂下,不卑不亢:
“回将军,去岁冬末之时,吴王千岁已率部进驻成都。”
“曹叡自缚出降,魏国宗室及蜀地大多本土官员、豪族尽数归降。”
“吴王刘永?”
魏延眉头紧锁,“他倒是会捡现成的。”
“听他在成都夜夜笙歌,大封蜀地官员,可有此事?”
“确有其事。”
姜维平静回答,“吴王分封原益州官员三十七人,设宴七日。”
魏延猛地一拍案几:
“这些僭越之举,可都有朝廷授意?”
“某接到的军令是灭魏,”姜维抬眼直视魏延。
“如今魏国已灭,其余事务,非某所能过问也。”
“巧言令色!”
魏延冷笑,“某奉丞相之命,正是要过问此事。”
“汝既为前军主帅,当配合某办理此案。”
堂内一时寂静,只闻烛火噼啪作响。
姜维垂首不语,手指在剑柄上轻轻摩挲。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笑:
“文长将军何必动怒?伯约兄也是奉命行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青衫文士缓步而入。
约莫二十出头年纪,眉目清秀,气度从容。
他身后跟着两个厮,捧着文书卷轴。
魏延见到来人,神色微变,竟站起身来:
“大公子何时到的梓潼?”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当朝最有权势的老相爷长子李治。
他微微一笑,向二人拱手:
“治奉命巡视蜀地,安抚诸县,昨日方到梓潼。”
“听闻文长将军至此,特来拜会。”
姜维也上前见礼,心中却是暗惊。
想不到连魏延这么傲慢的人,见着李治态度都如此恭敬。
但以李治的威望,显然是镇不住这位开国名将的。
那么可以想象,在魏延心中李相爷是一个何等权势的人物。
李治虽无太大的官职,但以其父权势,便是朝中大将也要让他三分。
更不用魏延早年曾在李翊麾下效力,对这位“公子”更是格外客气。
三人重新座,李治径自坐在了主位,魏延与姜维分坐两侧。
“方才在门外听得一二,”
李治轻摇折扇,“文长将军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