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亮仍在关中苦战,朝中却已暗流涌动,不觉心中沉重。
当夜,
李翊独坐书房,修书一封与诸葛亮。
却只字不提刘备病情,只道:
“朝中诸事安好,孔明勿忧。”
“关中战事,全赖公之筹谋矣。”
书成封缄,李翊望向北方星空,喃喃自语:
“孔明啊孔明,但愿你能早日克竟全功。”
秋风掠过檐角,响起一阵呜咽般的哨声。
仿佛天地也在为英雄暮年,发出无声的叹息。
翌日清晨,李翊未用早膳便直往东宫。
宫人见是相爷驾到,急忙引入内庭。
但见庭中梧桐树下,太子刘禅正与妃子张星彩逗弄婴孩。
那孩儿虽是长子,却非星彩所出。
乃是星彩的侍女王氏所生,取名刘璿。
夫妻二人见李翊到来,忙抱着孩子上前行礼。
“相父今日怎得闲暇来此?”
刘禅笑问,怀中婴孩咿呀作声。
星彩亦含笑:
“相父可用过朝食?”
“庖人新制了蜜饯糕饼,正欲遣人送至相府。”
李翊却面无喜色,只略看了眼婴孩,便对星彩道:
“老臣有机密事与太子商议,请太子妃暂避。”
星彩察言观色,知有要事。
忙命乳母抱走孩儿,自己敛衽一礼:
“妾身告退。”
待星彩离去,刘禅方恭敬问道:
“相父有何教诲?”
李翊直视刘禅,声音沉重:
“陛下近日圣体欠安,太子可知?”
刘禅点头:
“……儿臣知道。”
“前日才入宫问安,父皇还抱了璿儿。”
“既知陛下有恙,为何不留侍榻前?”
李翊声音渐沉。
刘禅一怔:
“这!相父此言……儿臣每日问安,未尝懈怠啊。”
李翊背着手,叹息道:
“老臣非谓太子不孝。”
“然陛下年事已高,今既不适。”
“太子当朝夕侍奉汤药,岂可仅每日问安而已?”
见刘禅犹自不解,李凛然道:
“老臣原定,下月让太子巡慰河北之事,就此作罢吧。”
“去河北的行程取消,从今日起。”
“太子当居宫中,随侍陛下左右,不得轻离。”
刘禅愕然:
“这……相父,河北蝗灾方息,百姓翘首以待天家抚慰。”
“且两月后就是芒砀山祭祖大典,父皇身体不适。”
“我身为太子,自当代父祭祖。”
“河北之事,可遣大臣代行。”
“祭祖大典,亦可由宗室代祭。”
李翊断然道,“太子就对外称:陛下有恙。”
“人子当尽孝道,不敢暂离左右。”
“你明白否?”
刘禅虽困惑,仍躬身应诺:
“儿臣谨遵相父之命。”
此时庖人已备好膳馔,星彩亲自来请:
“相父劳顿,请用些茶点。”
李翊本欲告辞,见星彩诚意相邀,只得入席。
席间珍馐罗列,然李翊只略动了几箸,便起身告辞。
送走李翊后,刘禅茫然道:
“相父今日好生奇怪……”
星彩细问缘由后,沉吟片刻:
“相父深意,妾身或能揣度一二。”
“太子当即刻入宫侍疾,切莫迟疑。”
刘禅蹙眉:
“可你方才生产,璿儿也尚在襁褓,我怎忍离去?”
星彩正色道:
“家中仆婢如云,何须太子亲劳?”
“陛下乃一国之本,太子尽孝,即是安天下之心。”
“相父此举,必有其深意,太子当从之。”
刘禅犹疑道:
“然则……”
“太子!”
星彩忽然跪地。
“妾虽愚钝,亦知相父苦心。”
“今陛下若……若有不豫。”
“太子不在身旁,岂不贻天下笑?”
“请太子即刻入宫!”
刘禅忙扶起星彩,终下决心:
“既如此,我这就进宫。”
“家中诸事,劳你费心。”
当日,
刘禅便搬入宫中偏殿,朝夕侍奉刘备汤药。
洛阳城中很快传开“太子纯孝”美名,其速度之快,根本不像是自然传播。
就仿佛是提前收到消息一般,一经得知证实。
立马便开始有组织、有规模的将太子美名传开。
而京中一些明眼人,已经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