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李相爷并不是嗜杀之人,其所杀,当(5 / 7)

半城。

颜浚等官员亦仓皇赶来,呼喝救火,涕泪交加:

“天灾!此乃天灾啊!”

军民奋战一日一夜,火势方熄。

然府库连毗官署尽成焦土。

青烟袅袅,残垣断壁间犹见缕缕白气。

姜维坐于断梁之上,满面尘灰。

庞统蹒跚而来,衣襟尽湿。

“悔不听士元兄之言!”

姜维捶地痛道,“若昨日不强开府库,或不至此!”

庞统拭额汗叹:

“……伯约何错之有?”

“彼等既敢焚库,便是狗急跳墙。”

“纵汝温言相待,其罪证岂能久藏?早晚必露。”

“只是你我都低估了徐州这帮人的胆子罢了。”

“他们知道罪责难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全烧了。”

“人性啊人性,又让相爷说对了。”

姜维叹道:

“此诚我之过也,我应当急时控制住本地官员。”

“否则不至于使府库失火走水。”

庞统柔声宽慰他道:

“此非汝之过也,即便你我控制住他们,他们依然有办法点火。”

“别忘了,我们是外来者,他们却是在这里扎根数年的地头蛇。”

“此间,到处都是他们的耳目,我们手上所掌握的信息太少太少。”

“即便将他们全部关押,他们也有办法向外传达信息。”

“我们唯一做错的,就是不该在昨日激怒他们。”

“倘若我们昨天能将他们稳住,慢慢查案,便不会有今日之祸。”

“这是统失察之过,但对你我而言,都很好地上了一课。”

“回头,你我各自上表,向陛下和相爷请罪罢!”

正说之时,忽见张辽押一人来:

“擒得纵火疑犯!此人欲趁乱出城,身藏火石火油!”

那囚徒忽昂首狞笑:

“纵火者岂止一人?徐州天高皇帝远。”

“尔等外来者,能奈我何?”

庞统近前细观,忽道:

“此非东海豪强郑氏之门客乎?去岁曾见汝随郑家主入京。”

那人色变,低头不语。

姜维豁然起身:

“传令!紧闭四门,无令不得出城!”

“文远将军,烦请调兵控制各豪族宅邸!”

庞统急止之,道:

“且慢!今府库已焚,若再动兵恐生变乱。”

转而问囚徒:“若实言,或可保全首领。”

囚徒不答,甘愿赴死。

看来其是豪族家养的死士。

庞统乃与姜维商议道:

“今当明松暗紧,外示宽和,内紧查访。”

遂张贴安民告示,宣称府库失火乃天灾,暂缓查账。

暗地里却派精干细作,密查各豪族往来。

二人放缓节奏,很快稳定住了徐州的局势。

而徐州的官员,也没有急着全部办理。

而是先抓几个典型,打入大狱。

这日,庞统稳定徐州局势后,正在衙署审理案卷。

忽见姜维疾步而入,面色凝重。

“凤雏先生,大事不好了!”

姜维压低声音,“彭城太守周璩在狱中自尽了!”

庞统手中笔毫一顿,墨点滴落案卷:

“何时之事?如何自尽?”

“就在半个时辰前,狱卒送饭时发现已经气绝。“

“用衣带自缢于梁上。”

姜维恨声道,“此獠必是畏罪,欲以一死保全家人富贵!”

他认定这厮是怕追查,祸及家人。

想来个死无对证,以保证妻儿后半生衣食无忧。

庞统沉吟片刻,摇头道:

“……恐不尽然。”

“周璩贪墨巨万,岂不知一死难抵其罪?”

“或许是背后之人恐其招供,以家人性命相胁,逼其自尽。”

姜维击案怒道:

“可恨!可怒也!”

“贪墨军饷时何等猖狂,事发后竟想一死了之!”

“那些被克扣粮饷的将士饥寒交迫时,何曾有人怜他们妻儿老小?”

正当二人议论间,门外侍从通报:

“钦差追赃使邓芝大人到!”

俄顷,

只见邓芝风尘仆仆而入,不及寒暄即问:

“方才入城闻周璩死讯,果真?”

庞统叹道:

“……正是。”

“我等疏忽,竟让要犯在狱中自尽。”

邓芝冷笑道:

“此非疏忽,实乃必然。”

“离京前李相爷早有预料:贪官必以死抵赖,保全亲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