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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翼、王平双骑齐出,死战救回张嶷。
魏延挥军掩杀,魏营箭矢如雨却难阻其锋。
直至日落西山,汉军才鸣金收兵。
司马懿巡营时,但见伤兵哀鸿遍野,忽驻足问左右:
“此前闻魏延乃李翊部将?”
参军程武低声答:
“此人原是荆州降将,后来跟随李翊去了河北,立下了不少战功。”
司马懿抚剑长叹:
“天下豪杰,尽入翊囊矣!”
夜风卷起他孔雀翎斗篷,声音渐沉:
“传令——深沟高垒,暂避其锋。”
“待吾思得破敌之策,再想办法吧。”
司马懿屏退众人,与参军邓艾商议。
“陈仓已成铁瓮,郝昭得魏延为爪牙,恐难猝下。”
邓艾指尖划过羊皮地图,停在街亭故道,说道:
“不若……依山傍水下寨,遣良将扼守要冲。”
“丞相可亲率大军出斜谷,直捣祁山。”
案上烛火忽爆灯花,映得司马懿眼中精光乍现。
“眼下,也只能如此。”
翌日升帐,令箭纷飞。
王平、李恢领二万兵驰赴街亭小路,堵住可能来往的汉军。
张翼则镇守陈仓口,牵制魏延、郝昭的兵马。
张嶷为先锋开路,程武总督粮草。
三军开拔时,司马懿特意扶起咳血的张嶷:
“将军负伤远征,吾心实愧。”
却将密令塞入其护腕:
“祁山若见汉军主力,即刻举烽为号。”
另一边,且说诸葛亮轻车简从赶至陈仓。
见城外魏营灶坑尚温,知他们主力方退去不久。
羽扇遥指斜谷方向,谓众人道:
“司马懿佯退实进,欲效明修栈道之故智也。”
“吾料定其必走斜谷,奔往祁山。”
于是,与众将商议进兵之策。
帐中诸将争执未休。
直到一炸雷般的吼声自帐中响起:
“某愿行诈降计!”
众视之,乃魏国降将,时任冠军将军的郭淮也。
这位曾经被委派以孤军守虎牢关,被李翊一夜生擒的降将,此刻单膝跪地。
“淮相爷厚恩,授我以冠军将军之职。”
“今愿假意归魏,与大军里应外合。”
孔明凝视郭淮,正色道:
“将军诈降之计若能成功,汝为破魏第一功。”
说着,又一指案上的香炉,沉声道:
“将军此行,当如这炉中沉香——焚身不改其香。”
言外之意,自是有敲打郭淮的意思。
郭淮伏地涕泣,表忠心。
然后咬破手指,以血写降书。
三日后,魏军前锋行至斜谷腹地。
巡山军士擒获形迹可疑者,押至中军帐时。
那人伏地拜道:
“某乃郭冠军心腹,有机密事禀丞相!”
司马懿屏退左右,见来者从衣襟夹层取出血书,展读间但见字迹斑驳:
“魏丞相仲达公钧鉴:”
“淮顿首再拜,血泪和墨。”
“昔虎牢失守,非战之罪也。”
“李翊以飞渡奇兵,跨越虎牢。”
“淮亲冒矢石血战,刀折弓尽,终为所擒。”
“刘玄德伪施恩义,强授冠军将军之职。”
“然淮每食必西向而泣,夜卧常惊起按剑。”
“今闻丞相天威北指,淮肝肠如沸。”
“愿效申包胥哭秦庭之志,作内应于斜谷。”
“此地山高林密,可伏精兵三万。”
“待廿五日亥时,举火三簇为号。”
“你我合击齐军大营,必能生擒诸葛亮。”
“淮已密练旧部百人,皆愿效死。”
“破齐军之日之日,淮当负荆谒魏王。”
“但得重归故国,虽斧钺加身亦无恨焉。”
“时迫事危,伏惟丞相明断。
司马懿反复摩挲着那封血书,绢帛边缘已被攥出裂痕。
他激动地说道:
“天赐良机!天赐良机!”
“郭伯济若真归附,祁山门户洞开矣。”
“此天助我破诸葛亮也。”
司马孚猛地推开亲卫闯入,战袍带进凛冽夜风:
“二哥!郭淮降汉九载,早封冠军将军。”
“何以突然来归?”
他指向帐外连绵灯火,“诸葛亮诡计多端。”
“其人师承李贼,最善反间之计。”
“莫非忘了当年河内之时,李贼如何煽动河内之民的了吗?”
司马懿将血书按在案上,话音转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