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家在徐州经营多年,根深蒂固。”
“且那麋竺之妹乃是相爷结发之妻,而甄小姐毕竟只是相爷如夫人。”
“当初相爷划商路的时候,就规定好了。”
“河北的商路归甄家,中原的商路归麋家。”
“既然这批货到了徐州,咱们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为一批货物与之交恶,恐非明智之举。”
甄尧冷笑:
“难道就这般忍气吞声?”
“非也。”
主簿道,“那批货物对甄家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不如暂作隐忍,待徐州商队来河北时,再相机讨回公道。”
“届时在我们的地界,自有办法让他们连本带利偿还。”
甄尧默然良久,面色阴晴不定。
终于长叹一声:
“……也罢,小不忍则乱大谋。”
随即吩咐道:“取纸笔来。”
主簿忙研墨铺纸。
甄尧提笔沉吟,写道:
“畅侄如晤:来信已悉。”
“徐州之事,暂且忍耐,不可轻举妄动。”
“货物虽失,甄家声誉为重。”
“待日后自有计较,尧字。”
封缄完毕,甄尧犹自愤愤:
“想我甄家自与李家联姻以来,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主簿劝慰道:
“家主,能屈能伸,方显英雄本色。”
“麋家虽盛,未必长久。”
“他日时移世易,今日之辱,必当百倍奉还。”
信使携书再赴徐州。
甄尧独立庭中,望北天云卷云舒,心中暗忖:
今日之忍,非为怯懦,实为图谋将来。
麋家、许耽,他日必让尔等知晓,甄家非可轻辱之辈!
与此同时,
洛阳相府内,李翊正与诸将商议关中军务。
忽命侍从:
“速请河北均输令甄尧来见。”
不多时,
甄尧趋步入内,躬身施礼:
“……参见相爷。”
“不知相爷召见,有何吩咐?”
李翊道:
“关中战事吃紧,需紧急筹措一批军资。”
“河北粮草丰足,此事便交与你办。”
甄尧心中一动,近前低声道:
“……相爷放心,下官定当竭力。”
“只是……”
他略作迟疑,忽然想到这是一个告状的好机会。
毕竟相爷一直是致力于反贪反腐的。
“近日徐州方面似有异常,下官听闻当地官员可能……。”
李翊摆手打断,神色淡然:
“当今要务,首在关中战事。”
“余事容后再议,你专心筹措物资便是。”
甄尧观李翊神色,误以为其有意维护麋家。
只得咽下话语,唯唯告退。
待其离去,李翊面色渐沉,即刻召来心腹姜维。
“伯约,方才甄尧所言,你如何看?”
李翊目光如炬。
姜维沉吟道:
“甄尧素来谨慎,既敢开口,必有所据。”
“徐州乃富庶之地,若生腐败,关乎大局。”
李翊颔首:
“……此言正合吾意。”
“现命你秘密前往徐州,彻查此事。”
“记住,切勿打草惊蛇。”
姜维谏言道:
“相爷,既知有问题,何不雷厉风行。”
“一举肃清?”
李翊微微一笑,目露深意:
“治大国如烹小鲜,火候至关重要。”
“吾心中自有筹划,你且先去潜伏观察,收集证据。”
姜维恍然:
“相爷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李翊负手而立,望向窗外:
“吾岂不知地方上有贪腐问题?”
“尤其徐州是从龙之地,势力庞大。”
“自吾走后,此地更加变本加厉,巧立名目。”
“今若贸然动手,恐打草惊蛇。”
“待关中战事稍定,再行收网不迟。”
姜维敬佩道:
“相爷深谋远虑,维这就动身。”
“且慢。”
李翊嘱咐道,“此去务必隐秘。”
“可扮作商贾,暗中查访。”
“若有急事,通过老渠道传讯。”
“喏。”
姜维躬身离去。
他想起,如今李翊转了大司马大将军。
当初提议时,不论是刘备还是李翊都提了一句军改。
李翊又说要布大网,就说明他就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