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建业城中的将领们?”
李翊目光扫过众将:
“吾只负责讲话,愿来者自来,不愿来者亦不强求。”
言外之意,
愿意来听我讲话的,就来。
不愿意来的,我也不强迫你。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谁敢不来听当朝首相训话?
当即纷纷传令,速召各县官员前来。
不过半日,濡须口江畔已聚集数百官员。
李翊命人简单设一讲台,自己立于其上。
开始为期三日的讲话。
“江南新定,民生凋敝。”
“尔等为父母官,当以百姓为念。”
李翊声如洪钟,穿透江风。
“近日巡县,见饿殍载道,田亩荒芜。”
“而建业城中竟夜夜笙歌,此岂为官之道乎?”
台下官员屏息凝神,无人敢出一语。
与此同时,
建业吴宫内,陈矫匆匆入内。
见臧霸、昌豨等将仍在饮宴,不禁顿足:
“诸位将军尚在此饮酒作乐?相爷已在濡须口讲话两日矣!”
举座皆惊,酒杯落地之声不绝。
昌豨骇然道:
“相爷何时来的?何以无人通报?”
陈矫叹道:
“我料想定是相爷故意不令通报,此乃试探之举。”
“如今濡须口聚集江南百官,独缺我军中将领未至。”
“此诚大不敬也!”
霍峻闻言拍案而起:
“岂有此理!吾等竟被蒙在鼓中。”
“诸位自便,某先去也!”
言毕,即命备马。
陈登面色凝重,立即起身:
“速备车驾!吾等即刻前往濡须口。”
臧霸等人见状,慌忙撤去宴席,纷纷命人准备行装。
一时间,吴宫内乱作一团。
歌姬乐工惊慌四散,珍馐美酒狼藉满地。
众将快马加鞭,赶至濡须口时。
但见江畔黑压压坐满官员,李翊正在台上讲话。
见诸将到来,李翊只淡淡瞥了一眼,微一颔首。
示意他们就坐,继续讲话不止。
诸将蹑手蹑脚,寻处坐下,竟如小学生般恭谨。
臧霸、昌豨等沙场老将,此刻亦屏息静气,不敢有丝毫怠慢。
李治侍立台侧,目睹此景,不禁感慨万千。
他想起昔日在出征上庸时,自己也曾用羊肉饺子搞服从性测试。
试图在军中立威,结果被父亲严厉斥责为“稚子伎俩”。
今日见父亲不言而威,不怒而惧。
方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威严。
无需强求,自然慑服。
不必言语,自有千钧。
直到此刻,李治才明白——
你老子永远是你老子,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李翊讲话持续两个时辰,从民生疾苦讲到为官之道。
从战祸创伤讲到重建之策。
台下诸人无不全神贯注,就连江风似乎也收敛了声息。
讲话毕,李翊方转向众将,温言道:
“……诸位将军来得正好。”
“江南新定,军政大事,还需诸位鼎力相助。”
陈登连忙起身:
“……相爷教诲的是。”
“末将等近日确有所懈怠,还请相爷恕罪。”
李翊摆手笑道:
“……元龙言重了。”
“征战辛苦,稍作休整也是应当。”
“只是莫忘初心,方得始终。”
是夜,李翊在濡须口设简单宴席,与诸将共进晚餐。
席间不再谈军政大事,只叙旧情,谈风月。
然经过白日一事,诸将皆谨慎许多,再不敢放肆。
宴罢,
李治随父亲回营帐,忍不住叹道:
“父亲今日之威,儿臣望尘莫及。”
李翊莞尔:
“治儿记住,威严非来自强求,而源于敬重。”
“今日诸将非惧我李翊,而是敬朝廷法度,畏天下民心。”
帐外江水滔滔,月明星稀。
李治望着父亲背影,忽然明白:
为政之道,不在权术,而在民心。
次日清晨,濡须口江畔再聚百官。
这是李翊三日讲话里的最后一天了。
朝霞映照下,李翊立于讲台,神采奕奕。
经过前两日的讲话,众官员早已不敢怠慢。
个个正襟危坐,更有甚者备好纸笔,准备记录。
“今日所言,关乎江南根本。”
李翊开宗明义,声震四野。
“江南新定,百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