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话你可莫对外人说。”
“妾身也是在那日父亲酒醉时,偶然听到的。”
刘禅点了点,示意星彩继续说下去。
“父亲说,汉军灭吴之后,会优待孙氏旧臣,包括孙氏子孙。”
“哦?为什么?”
“……妾身也不太清楚,父亲也不太清楚。”
“只是听说这好像是内阁高层决定的,说是为了战后的抚定工作。”
“在联想到相父方才说的话,兴许这便是其所说的庙堂筹谋罢。”
“一切为了大局着想。”
“政治人物只讲利益,因为这样才是对国家、对百姓最好的。”
“如果感情用事,可能会反过来连累社稷、连累百姓。”
说到这儿,星彩又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了,赶至打个圆场。
“当然,这些都只是妾身的一家之言。”
“太……夫君可莫要多想,做你自己便好。”
嗯。
刘禅点了点头,轻轻搂住星彩的腰肢。
“不管将来之事如何,孤都一定会保护好你。”
“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
话落,两个人相视一笑。
……
暮鼓荡过洛阳十二街衢时,首相仪仗转入朱雀门西侧的相府。
李翊方下轿辇,长子李治早着青锦深衣恭候门廊,灯笼映得他眉间忧色明灭不定。
“父亲。”
李治执礼甚恭,“关将军府上又遣人来问,婚期当定于何时?”
李翊解下貂蝉冠递与侍从,玄色朝服纹蟒在烛火下似欲腾空。
“汝便这般急切?”
“非是孩儿孟浪。”
李治随父步入中堂,屏退左右方低声道。
“关三小姐已过及笄之年,两家早换庚帖。”
“早日礼成,既安关将军之心,亦显我家诚意。”
语稍顿,声音压得更沉。
“云长公现掌禁军虎符,威震华夏。”
“两家联姻,对双方都好。”
“够了。”
李翊忽以指节叩响紫檀案,震得官窑笔洗中清水漾圈。
“婚姻大事,岂是朝堂算计?”
烛花爆裂的脆响里,李治垂首答道:
“父亲昔年教儿,世族婚姻当如弈棋——落子须顾全局。”
良久沉寂后,首相终是叹道:
“唉,也罢,择吉日罢。”
见长子喜动颜色,复又肃容道:
“然须知——”
“关家女儿非棋局之子,既娶之,当终身敬之护之。”
“否则以关公的脾气,到时候为父可帮不了你,”
“父亲宽心,孩儿晓得的。”
待李治躬身退去,屏风后转出夫人袁莹。
湘裙玉簪的首相夫人未语先笑。
“治儿聘得关家明珠,朝中谁不道是天作之合?”
“偏相爷你呀,蹙眉如饮黄连。”
李翊任夫人解去腰间金带,叹道:
“佛经有云:诸法因缘生,缘谢法还灭。”
“吾也是觉得,正因我李家身处高位,才更应该尽量少沾惹因果。”
“本就身处红尘之中,又何必沾惹更多红尘。”
“将其他家的事,也给卷进来呢?”
“怎还参起禅来?”
袁莹嗤笑一声,掷带于榻。
“妾只闻孔圣说:‘未知生,焉知死’。”
“那套前世今生之说,岂非妄言乎?”
首相默然行至窗前,见院中老槐虬枝割裂,宛如秋月,幽幽道:
“今岁冬祭,吾便四十有七了。”
枯叶沙沙声里,其声渐微。
“高处霜寒,非立者不知。”
“而今李家门生故吏遍朝野,与关张世姻,与大族联宗。”
“是福是祸,未可知也。”
李治娶了关三小姐,而次子李平则娶了张飞的另一个女儿。
也就是历史上的“小张”皇后。
也就是说,本位面的刘禅是玩不了姐妹花的了。
他只娶了张星彩一个正妻。
唯一的遗憾是,李平是庶出。
虽然过继给了麋夫人,抬高了一些他的身价。
但正如袁绍也是过继的一样,该被骷髅王嘲讽,还是被嘲讽。
但张飞倒不在乎这些,他觉得能跟李先生联姻,那就是最好的。
对女儿也好,对张家也好。
而李翊转念一想,儿女们总是要成家的。
从古至今,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
与其纠结把儿女配个哪个家族,倒不如就简单一点。
跟关张家联姻算了。
反正是绝对不可能,跟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