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郑胄,竟敢动我的人!”
吕壹在府中摔碎茶盏,面目狰狞。
“来人,备马,我要进宫面见吴王!”
宫中,孙权正在批阅奏章。
“吴王,吕中书有要事求见。”内侍禀报。
孙权抬头:
“宣。”
吕壹入内,跪伏于地,声泪俱下:
“大王,鄱阳太守郑胄目无王法,擅自逮捕国家官员,臣请大王明鉴!”
孙权皱眉:
“竟有此事?郑胄所捕何人?”
“乃是臣府中一名宾客,为人忠厚,绝无违法之事。”
吕壹信誓旦旦,“郑胄此举,分明是冲着臣来的!”
孙权沉吟片刻:
“郑胄素来刚正,此事恐有待调查。”
“大王!”
吕壹打断道,“郑胄仗着先主公旧恩,目中无人。”
“此番举动,恐有不臣之心啊!”
孙权面色一沉:
“既如此,即刻召回郑胄,孤要亲自问罪!”
数日后,郑胄被押解至建业,朝野震动。
大殿之上,郑胄被五花大绑跪于阶下。
孙权冷眼相视:
“郑胄,你可知罪?”
郑胄昂首道:
“臣不知何罪之有!”
“大胆!”
吕壹厉声喝道,“你擅自逮捕国家官员,还敢狡辩?”
郑胄冷笑:
“吕中书所谓‘官员’,不过是一介犯法之徒耳。”
“臣依法处置,何错之有?”
“放肆!”
孙权拍案而起,“来人,将郑胄下狱,交由廷尉审理。”
“大王且慢!”
顾雍突然出列,躬身道,“老臣以为,此事尚有蹊跷,请大王明察。”
是仪也上前一步:
“……臣附议。”
“郑太守为官清廉,断不会无故抓人。”
孙权眯起眼睛,沉声道:
“二位爱卿这是要为郑胄求情?”
顾雍正色道:
“非是为谁求情,只为公正二字。”
“若郑胄真有错,自当严惩。”
“若有人诬陷忠良,也请大王明鉴。”
吕壹见状,急忙道:
“大王,顾丞相与是侍中此言,恐有包庇之嫌!”
“吕壹!”是仪怒目而视,“你休得血口喷人!”
朝堂之上,气氛剑拔弩张。
孙权看着争执不下的群臣,眉头紧锁。
良久,孙权挥手道:
“……罢了。”
“郑胄,念在顾卿与是卿为你求情,孤今日饶你一命。”
“但鄱阳太守之职,你就不必再担任了。”
郑胄重重叩首:
“臣谢大王不杀之恩。”
退朝后,吕壹追上顾雍与是仪,冷笑道:
“二位今日好大的威风,连吴王都要给几分面子。”
顾雍淡然道:
“吕中书言重了,老朽不过是为国尽忠而已。”
“为国尽忠?”
吕壹阴森一笑,“顾丞相最好记住今日之言。”
看着吕壹扬长而去的背影,是仪忧心忡忡:
“丞相,吕壹此人心胸狭窄,今日之事,他必不会善罢甘休。”
顾雍仰望苍穹,长叹一声:
“乱世之中,忠奸难辨。”
“值此国难之计,只愿吴王能早日醒悟,否则……唉!”
自此之后,吕壹在朝中更加肆无忌惮。
他广布眼线,监视百官,稍有不满便罗织罪名。
时值五月初,
建业城内,梅雨初歇,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吕壹从吴王宫中归来,宽大的官袍已被汗水浸透,黏腻地贴在背上。
他刚踏入府门,便察觉府中气氛有异——
仆人们神色慌张,眼神躲闪,似有大事发生。
“府中可有事?”
吕壹皱眉问道,随手将官帽递给身旁的侍从。
老管家快步上前,躬身道:
“回禀家主,江北来了一位贵客。”
“自称是九江蒋干,已在偏厅等候多时了。”
吕壹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九江名士蒋子翼?他怎会来我府上?”
略一沉吟,又道,“可曾查验过身份?”
“已查验过。”
管家低声道,“来人手持汉……齐国文书,确系蒋干无疑。”
“他还……还带了许多贵重礼品,其中不少是江东罕见的珍品。”
吕壹眉头微挑,心中疑窦丛生。
他与蒋干素不相识,如今两国交战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