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等一众河北将领见状,也纷纷起身道:
“我等皆无意见。”
要说没个人都没有意见,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们不敢当众打领导的脸罢了。
一般来讲,只要领导威望足够高,安排一个资历稍微够格的将领。
基本都能服众。
张郃这才睁开双目,起身行礼:
“相爷抬爱,郃一定效犬马之劳。”
说着,他眼中精光一闪。
“就是不知道淮南军那边,相爷打算怎么安排?”
“……嗯。”
李翊颔首,沉声说道:
“正欲与诸君言此。”
他站起身来,在厅中来回踱步。
“淮南军陈元龙,性情豪迈,治军洒脱。”
“所以常常纵着手下人。”
“我这兄弟性情便是如此,只有性子对他胃口,其人纵有不是,也常惯着他。”
“这便使得其麾下将领多骄横之辈。”
“当年淮南诸将与云长将军闹矛盾,还是由子敬出面调解的。”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李翊转身,凝视张郃。
“所以老夫特选儁乂,正是知你处事最是稳妥,明进退,知分寸。”
“希望你能协调好手下人,莫要节外生枝,以大局为重。”
论功绩、资历,其实张郃、徐晃、张辽差不多。
而且三人都是标准的职场人。
择优录取,李翊选择了最会来事儿,情商最高的张郃。
因为他要的,不是你此次南征打出多么漂亮的胜仗。
而是要你协调诸将,妥善处理同事们的关系。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以齐汉目前的国力,灭一个吴国不在话下。
怕就怕你们内部不合,还没打赢就半场开香槟。
甚至开始幻想灭吴之后,怎么开始瓜分军功了。
这些思想都是要不得的。
李翊把众人单独叫到厅里面来,其实就是给他们做思想工作。
张郃肃然起身,甲胄铿锵:
“郃必约束部众,不与淮南军生隙。”
“善!”
李翊重重拍了下张郃肩膀,忽又正色道:
“诸君切记,此番伐吴,五军协同为要。”
“淮南军虽骄,然水战确是其长。”
“我河北铁骑,当用在刀刃上。”
“不要老想着出风头,记住老夫的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你们当中有不少年纪比我小的军中新锐。”
“我作为一个长者,将我毕生总结出来的经验教给你们。”
“希望你们能够牢记于心。”
众人全都全神贯注,竖起耳朵听着。
窗外秋风掠过,吹得窗纸沙沙作响。
李翊走回主位,声音忽然转沉:
“今日之言,出我口,入君耳。”
“陈元龙此人,陛下另有安排。”
“现在是多事之秋,老夫就是不想节外生枝。”
“你们都跟了我许多年,我也不想让你们陷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必要的争斗。”
“所以我丑话说在前头,此次南征——”
“谁要是违反军规,违反纪律。”
“到时候别指望老夫来替你擦屁股!”
唉……
说到这儿,李翊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说千句,道一万。”
“其实是我盼着大家都好。”
“诸君只需记住——”
“遇淮南军,退让三分。”
“见江东贼,奋勇争先!”
“喏!”
众人齐声应命,声震屋瓦。
李翊满意点头,从案头取过一道兵符。
“儁乂,明日你便去兵部交割。”
“河北出步骑三万人,务必要在腊月前抵达河南。”
“遵命!”
张郃双手小心翼翼接过。
“如果没有别的事,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
“相爷!末将……末将还有一事相问。”
徐晃迟疑了半晌,还是决定开口。
李翊耐着性子,柔声道:
“公明可还有不解之处?”
“并没有,相爷诸事安排都甚为妥当。”
“只是相爷提到的,要设置监军一事,不知这监军人选是谁?”
徐晃倒不是觊觎监军的位置。
而是害怕出现之前关羽与淮南军矛盾的事。
李翊眼中精光一闪,旋即恢复如常:
“此事陛下自有圣断,尔等只管整军备战便可。”
微微一顿,还是决定多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