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
以孔明的商业嗅觉,不可能察觉不到。
只是他能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发明出白糖。
那这确实有些出乎李翊的意料了。
刘备大笑,将奏报递给李翊:
“李相且看,孔明不仅制糖有方,更欲以糖业制蜀。”
“以卿之才,观此计如何?”
李翊接过奏报,细细,眼中渐渐浮现赞许之色:
“以糖业控蜀地经济,待其依赖交州原料,再一举断供……”
“孔明此计,确实高明。”
刘备得意道:
“朕已准其所请,令张紘入蜀布局。”
李翊点头,却未再取糖。
刘备见状,不由催促:
“李相何不再尝尝?此糖甘美,世间罕有。”
李翊却摇了摇头,道:
“陛下,此物虽美,却不宜多食。”
“哦?”刘备一愣,眉梢轻扬,“李相莫非不喜甜食?”
李翊正色道:
“非也。”
‘糖虽可口,但过量食用,易致消渴之症,损人元气。“
刘备闻言,不由一声长叹:
“李相此言,竟与孔明不谋而合!”
“他在奏报中特意叮嘱朕,言此糖虽甘,却需节制,否则易患消渴。”
话落,刘备站起身,负手踱步至窗前。
望着殿外暮色,不禁感慨道:
“有时候,朕真的想不明白。”
李翊侧目,“陛下何出此言?”
刘备回头,对上李翊的目光:
“孔明这样的大才,按理说,他的光芒应当照耀于世才对。”
“可偏偏……”
他看向李翊,微微一笑,“偏偏有李相你在,他的光芒,永远被你遮掩。”
“孔明是能够料敌于先,你却能料他于心。”
“此是否可称之为一时翊亮?”
李翊神色平静,淡淡道:
“陛下过誉了。”
刘备摇头,正色道:
“……非是过誉。”
“朕有时会想,若朕当年未曾遇见李相,而是先遇孔明。”
“如今会是怎样一番天地?”
李翊沉吟片刻,坦然道:
“以陛下之雄略,孔明之才情,一样可成帝业。”
刘备盯着他,良久,展颜笑道:
“但一定不会是现在这般强盛的帝业,对吗?”
李翊微微一笑:
“未可知也。”
刘备闻言,朗声大笑,心中已有了答案。
“也罢,且不聊这个了。”
笑罢,刘备又问道:
“李相以为,孔明这‘糖策’,能否成功?”
李翊淡淡道:
“能否成功,臣不敢断言。”
“但臣知道,有人要为之倒霉了。”
刘备挑眉,“哦?是何人?”
李翊唇角微扬,轻笑:
“谁爱吃糖,便是谁。”
刘备先是一怔,随即恍然。
君臣二人相视一眼,再度大笑。
殿外,暮色渐深。
而洛阳城中,糖香隐隐飘散。
……
成都,魏王宫内。
曹丕踞坐案前,面前食案摆满了蜜饯果脯。
有岭南的荔枝,浸在蔗浆里。
有西域的葡萄,吴地的柑橘,皆剖成莲花状盛在盏中。
盏底还汪着半融的饴蜜。
“痛快!”
曹丕抓起一把糖渍梅子塞进口中,又端起鎏金碗,将乳酪拌着蜜浆倒进黍米饭里。
再用筷子搅得叮当作响。
侍立在侧的下人们看得眼角直跳——
那饭粒早已被糖浆泡得发胀,黏腻如浆糊。
一口下去,真不敢想象得有多齁甜。
常言道,吃饭不加糖,等于没吃糖。
曹丕倒是吃得很香。
阶下黄权正捧着竹简奏报:
“西羌得了三十车蜀锦,已退兵二百里。”
“南蛮孟获袭扰四郡,被邓将军疑兵之之计杀退回洞去了……”
“咕咚——”
曹丕猛然仰脖,灌下半壶蜜水。
喉结剧烈滚动着,出声打断奏报:
“申仪那边如何?”
“上庸军行至米仓山突发疫病,也退兵去了……”
“好!”
曹丕猛拍食案,黏在唇边的蜜糖星子喷到奏章上。
他浑不在意地舔着手指:
“仲达布置得当,真乃孤之……唔!咳……咳……”
话未说完突然呛住,顿时咳得满面通红。
侍从急忙递上帕子,却见魏王抓过蜜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