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是臣。”
“君臣之礼法,不可废也。”
刘备将关兴的行为尽收眼底,暗叹这孩子不愧是云长教出来的。
果然知道礼法。
待有了这项举动之后,刘备才上前按住关兴肩膀,笑道:
“……兴儿勿拒。”
“朕与尔父结义时曾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今日让阿斗以兄礼待尔等,正是全朕当年之义。”
刘禅会意,对四人一一作揖:
“关兄、张兄、赵兄、许兄。”
四人连忙还礼,口称“不敢”。
刘备见状大笑:
“好!好!日后朝堂之上是君臣,私下里便是兄弟。”
他拍拍刘禅后背,“阿斗,你要多向几位兄长请教武艺兵事。”
“日后但有难处,也莫独自扛着,也多向几位兄长寻求帮助。”
刘备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是将自己的毕生所学教给了他。
刘禅点头,近前与几位兄长亲近寒暄了一番。
刘备见气氛融洽,心中甚慰,对下人吩咐道:
“传膳,朕今日要与几位晚辈共饮。”
与皇帝一同用膳,这是一种极大的殊荣。
刘备此举,自是为了奖励几个后生。
而后生们也都十分感激,倍感荣幸。
不多时,侍者们端上精致菜肴。
按制,臣子不得与天子同席。
但刘备特意命人在自己案几旁增设席位,让关兴等人分坐左右,刘禅居首座之侧。
席间,刘备亲自为众人布菜,毫无帝王架子。
他夹起一块炙肉放入张苞碗中:
“苞儿尝尝这个,当年益德最喜此味。”
张苞受宠若惊,连忙捧碗接过。
刘备又为赵统斟酒:
“子龙向来节制,想必在家也不许你多饮。”
“今日在朕这里,不妨破例一杯。”
李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禁暗自慨叹。
不想过去这么多年,老刘依然选择了最原始、最“暴力”的打法。
东汉魅魔的招式,果真是屡试不爽。
见此,李翊便趁势也多说了两句。
“太子性柔宽厚,需尔等鼎力辅佐。”
“今日之宴,便是望尔等记住——”
“无论日后境遇如何,当以兄弟相待,共保汉祚。”
众人闻言,齐齐拱手,喊一声,“喏。”
刘备对此十分满意。
但李翊却觉得众人现在都只是少年心性,将来之事又有说说的准呢?
说到底,齐汉集团第一代人为什么能够这么团结?
还是因为有外敌要应对,
任何矛盾冲突,在大敌面前都需要做出一定退让。
等将来哪天统一了,大家失去了共同的敌人。
便有的是精力内耗争斗了。
“子玉,似乎颇有心事?”
刘备朝李翊碗里夹了块狗肉,关心问道。
“……呵,倒也没有。”
“只是臣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李相是指哪方面?”
“陛下心知肚明,又何必拷问在下?”
君臣二人相视一笑,随后碰杯,痛饮美酒。
刘备知道,朝中大事,有李翊操持。
局面纵然有碍,也不会掀起太大风浪来。
有卿在,朕很安心。
……
成都,魏王宫。
城内阴云密布,寒风刺骨。
曹操自将神医董奉打入大狱后,头痛之症愈发剧烈。
每至夜深人静,那痛楚便如千万根钢针扎入脑髓,令他辗转难眠。
更可怖者,每当他勉强入睡。
便有无数冤魂入梦,面目狰狞,向他索命。
这一夜,曹操又在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中衣。
他猛然坐起,忽见帐外立着一名侍从,面相陌生,不由心头一紧。
“此乃何人?”
曹操厉声问道,手已按在枕下短剑之上。
帐外老仆慌忙跪倒:
“回禀魏王,此人乃新调来的侍从,因王总管染疾,故临时调换。”
曹操眯起眼睛,细细打量那陌生面孔。
只见那侍从低眉顺目,看似恭敬,却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自董奉事件后,他愈发觉得身边危机四伏,人人皆可疑。
都有可能是刘备派来的奸细,要行刺于他。
“退下!”
曹操猛然暴喝,唬得那侍从吓得浑身一抖,慌忙退出。
待帐中只剩心腹数人,曹操披衣而起,在帐中来回踱步。
头痛又如潮水般袭来,他按住太阳穴,眼中闪过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