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声细语的袁莹,此刻竟如寒刃出鞘,锋芒毕露。
吕玲绮最先回神,大笑一声:
“好!妹妹既有此心,我岂能袖手?”
她一把抓过佩剑,“我与你同去!”
袁莹却摇头,“不必。”
她看向李安,柔声道,“安儿,随母亲走一趟。”
李安怯怯点头,小手紧紧攥住母亲的衣袖。
袁莹牵起他,转身迈步。
裙裾如流云翻涌,飒然生风。
身后女兵列队相随,甲光冷冽。
麋贞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
“不想妹妹竟有如此气魄……”
“只是她真的能处理好此事吗?”
麋贞心中担忧不已。
相府家的公子被校园霸凌,其实想解决真的不难。
关键相爷不在,她们要怎么“妥当”的解决。
这一点其实很难。
“莹妹会处理好的。”
甄宓开口,她轻声叹道:
“袁氏之女,终究不凡。”
……
太学门前。
袁莹一袭素色长裙,裙裾如流云垂落。
腰间玉带轻束,衬得身形挺拔如松。
她步履从容,身后数名女兵按剑随行。
甲胄铿锵,气势凛然。
“那是谁家的夫人?竟带兵入太学?”有学子低声议论。
“嘘!莫要多言,那是相府袁夫人!”
众人闻言,纷纷侧目。
袁莹目不斜视,径直走至太学正院。
四周学子越聚越多,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涌来。
都在猜测,这位汉朝最有权势的女人之一,到太学里来是想要干什么。
袁莹微微抬手,身后一名女兵高声喝道:
“太学八岁学子,被同窗堵于厕轩,勒索点心!”
“寻常点心尚且不足,非要西市张记透花糍不可!”
“今日我家夫人亲至,点心已备,叫那几个孩子出来拿!”
此言一出,满院哗然。
“竟有此事?”
“谁家小儿如此跋扈?”
议论声中,忽有人惊呼:
“快看,蔡祭酒来了!”
只见蔡琰匆匆赶来,面色苍白,额上已见细汗。
她自被李翊赎回匈奴以后,便被李翊举荐给了刘备。
恰逢国家兴办私塾、学校,故委任其为太学祭酒。
可以说,蔡琰能当上这个祭酒,少不了相府从中帮忙。
她一见着袁莹,连忙上前行礼,强笑道:
“袁姐姐今日怎得空来太学?”
袁莹淡淡瞥她一眼,并不接话,只将手中食盒递出:
“透花糍在此,请祭酒转交。”
蔡琰双手微颤,接过食盒,低声道:
“此事我必严查,定给姐姐一个交代。”
袁莹唇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
“他还要什么,尽管与我说,我接着买。”
她顿了顿,声音轻缓,却字字如刀。
“只求他——莫再打我儿子。”
蔡琰闻言,如遭雷击,冷汗涔涔而下:
“袁姐姐放心,太学定当严惩不贷!此事……”
“祭酒!”
袁莹忽打断她,眸光冷冽。
“办公之时,当称职务。”
蔡琰面色煞白,连忙改口:
“下官明白!请夫人放心,太学必给相府一个交代!”
袁莹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女兵们紧随其后,甲叶碰撞之声清脆如铃。
满院学子鸦雀无声,自动让开一条路来。
行至大门,袁莹忽驻足回首,望向太学高悬的匾额,轻声道:
“读书明理之地,竟养出这等豺狼。”
春风骤起,卷起她鬓边一缕青丝。
那背影挺直如剑,飒然生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