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性命难保。”
窗外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吹得烛火摇曳不定。
孙权脸上的光影也随之变幻,晦暗不明。
“那依伯言之见……?”
“唯有联魏抗刘,方有一线生机。”
陆逊放下酒杯,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
“近日鄱阳湖渔民捕获一尾金鲤,金鲤吐出一书。”
“高写‘大吴兴,孙氏王’的字样。”
“此乃上天启示,主公当顺天应人,受此王爵。”
孙权接过竹简,只见上面详细记载了祥瑞的形貌特征,还有当地官吏的联名见证。
他的手微微发抖——
这究竟是真正的祥瑞,还是陆逊为坚定他心意而故意安排的?
“伯言,须知孤一旦称了王,便再无退路了。”
“如若将来兵败,我孙氏必难保全!”
“父兄之基业交在孤手,孤不能轻易覆之。”
“主公!”
陆逊突然跪地行大礼,“正因孙将军两代基业交在明公之手,明公才更不能够轻易地拱手让人。”
“干大事而惜身,此取祸之道也。”
“公岂不见,袁本初、刘景升之事乎?”
“如今天下三分,刘备据中原而称汉,曹操据益州而称魏。”
“唯我东吴名不正言不顺。”
“若不受此王爵,何以号令江东豪杰?何以与二雄争衡?”
孙权瞳孔骤缩,身躯一震。
陆逊此话可谓是醍醐灌顶,一语惊醒梦中人。
不错!
东吴已到了生死存亡之秋,不能再犹豫不决了。
孙权与陆逊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然。
“传令诸将,明日辰时大殿议事。”
孙权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坚定。
“再请魏使傅巽一同前来。”
待侍卫退下,陆逊低声道:
“主公已有决断?”
孙权走到窗前,望着被积雪覆盖的庭院。
一株老梅在寒风中傲然挺立,枝头几点红梅如血般刺目。
“当年我兄伯符临终之时,将江东基业托付于我。”
“言道:‘举江东之众,与天下争衡,卿才略非所及,当善用张昭、周瑜等以成大事。’”
孙权声音低沉,“如今公瑾早逝,子布老迈,唯有伯言你……可助我保全这江东基业了。”
陆逊闻言,顿首再拜。
“臣定当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
孙权转身,双手扶起陆逊,眼中再无犹疑:
“明日,我当受吴王之封,与魏王共抗刘备!”
次日清晨,秣陵城内钟鼓齐鸣。
吴侯府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傅巽作为魏王使者,立于殿中,手捧紫绶金印。
孙权身着诸侯冕服,缓步登上主位。
张昭等老臣面如土色,而陆逊、朱然等将领则神情肃穆。
傅巽高声宣读刘协“密诏”:
“……特封孙权为吴王,加九锡,都督荆扬交徐四州诸军事。”
孙权凝视手中金印,恍然间似乎看到了未兵燹燃遍吴地的景象。
但他知道,自己已无退路。
“自今日起,孤受封吴王,与魏王结盟。”
“魏吴两家永结盟好,互不侵犯,共讨逆齐!”
孙权的声响如雷,在大殿内回荡。
“孙登为王太子。”
“陆逊为大都督,总领全国军事。”
“吕范为使节,即日赴益州盟誓!”
傅巽面露喜色,深深一揖:
“吴王英明!魏吴联手,必能以弱胜强,克敌制胜!”
陆逊率众将跪拜:
“臣等誓死效忠吴王,保我江东基业!”
至此,吴魏两国结成盟誓,共抗齐汉政权。
……
河南,洛阳。
刘备在用过午膳之后,便回到了未央宫批阅奏折。
一晌无人来扰,再从书案上抬起头时,窗外已是暮云镀金。
片刻出神,不觉脑中嗡鸣声愈显。
刘备乃伸手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忍过突如其来的一阵晕眩。
再睁开眼时,才觉流光飞逝,不知何夕。
于是,在简单地用过晚膳之后。
又提起毫笔,打算接着处理政事。
“陛下,该歇息了。”
贴身宦官轻手轻脚地添了新烛,小声提醒。
刘备恍若未闻,目光黏在东郡来的急报上。
今年夏天,兖州大旱,大量百姓饿死。
民间已经出现不少易子互食的现象了。
这主要还是曹操迁民加焚良田带来的后遗症。
若不然,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