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臣。
面对夏侯惇的咄咄逼人,刘协脸色大变,侧目视国舅董承。
董承会意,乃俯身在刘协耳旁低语问,“陛下有何吩咐?”
“如今人为刀俎,朕为砧板上的鱼肉。”
“为之奈何也?”
董承眼珠骨碌碌一转,忽然心生一计。
当即低声向刘协献计道:
“……陛下,雒阳乃曹操根基,若入其地。”
“则如鱼困涸泽,鸟缚牢笼,再无辗转之机。”
“今曹、刘相争中原,战事一触即发。”
“观其势同水火,且皆是倾巢相争,必然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依老臣之见,倒不如就暂留陈地,以观其变。”
“待二虎相斗,必有一伤,届时陛下或可坐收渔利,重振汉祚。”
此前被曹刘两大势力夹在中间,刘协无可奈何,只得听天由命。
大臣公卿们都劝刘协坐观时变。
如今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可不就是机会么?
念及此,刘协眸中复有燃起了一抹光彩。
夏侯惇见此情景,乃复逼问道:
“陛下!迁都之事,关乎社稷安危。”
“还望陛下速速定夺,如若犹豫不决,末将就难保陛下的安危了!”
此话是话里有话,但话中的威胁之意已是溢于言表。
殿中群臣无不屏息凝神,唯闻甲士佩刀轻响。
董承暗扯帝袖,帝乃缓缓抬首,故作迟疑道:
“迁都乃国之大事,不可仓促而断。”
“卿等且退,容朕思之。”
夏侯惇眉峰一沉,正欲再言,曹洪已按剑厉声大喝:
“刘备兵锋将至,岂容拖延?”
“陛下若迟疑不决,恐为奸人所误!”
左右将士亦横目环视,殿上侍卫皆惧其威,不敢稍动。
刘协眉头紧皱,沉吟半晌,才缓声开口:
“这样罢,诸位爱卿且退。”
“容朕去后宫与皇后商议,只要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之后,一定给将军们一个答复。”
诶你!
曹洪还欲再谏,却被夏侯惇一把伸手拦住。
他朝刘协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正色答道:
“那陛下且先去后宫,我等暂退。”
话落,朝曹洪等人一招手。
哼
曹洪闷哼一声,不情愿地跟着夏侯惇出去了。
但仍然叮嘱甲士,将朝堂围住,勿要放走任何一名公卿大臣。
“元让兄,我等距离陈地只是比刘备稍近一点而已,并不比他快上多少。”
“如果多耽搁下去,等刘备来了,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好罢,反正就半个时辰时间,量那小皇帝也掀不起多大风浪来。”
念及此,夏侯惇与曹洪皆是不以为备。
相信刘协真的回后宫去找王后商议了。
话分两头,
却说刘协退入后宫,急召心腹近侍,密令其潜出宫禁,速召陈王刘宠。
原来,刘协蛰居陈国之时,早暗遣亲信于后宫与朝堂间修筑密道,以备不时之需。
只因曹操、刘备之耳目遍布朝野,唯有后宫监守稍疏,故此事竟无人察觉。
刘宠得诏,即刻率麾下精锐蹶张士百人,执劲弩利刃,自密道疾入,径抵殿前。
众将士列阵护驾,弓弩上弦,锋芒直指殿门。
未几,夏侯惇、曹洪闻变,率甲士匆匆赶至。
见殿上弓弩森然,天子端坐于御座,刘宠按剑侍立,不由愕然。
夏侯惇强压惊怒,上前拱手道:
“陛下此举何意?”
刘协神色凛然,不复先前畏缩之态,沉声道:
“迁都之事,国之大事也。”
“尚需从长计议……”
“夏侯将军且暂退城外,待朕与群臣商议妥当之后,再行定夺。”
什么?这!
夏侯惇一时愕然,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小皇帝给耍了。
曹洪闻言大怒,厉声喝道:
天子受奸人蛊惑,竟欲抗命乎!”
言罢,手按佩剑,便欲挥兵上前厮杀。
夏侯惇急忙将之拦住,低声道:“不可造次!”
“刘宠弓弩已张,若贸然冲突,恐伤及天子。”
“届时弑君之罪加身,魏公大业危矣!”
曹洪咬牙切齿,恨恨道:
“区区百人,何足惧哉!”
夏侯惇摇首,阴声道:
“非惧刘宠,惧刘备也。”
“若天子有损,彼必借机兴兵讨逆。”
“届时天下人群起而攻,吾等将何以自处?”
曹洪虽然愤懑,然听完夏侯惇的分析后,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