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携如此多的重兵?”
夏侯惇不卑不亢地答道:
“特为防止宵小之徒,惊扰圣驾耳。”
刘宠大笑,“眼下便有个宵小之徒,想要惊扰圣驾。”
夏侯惇佯作不解,装糊涂说道:
“刘备必遣兵前来劫持圣驾,吾等先据要冲,提前部署,以卫乘舆。”
刘宠怒叱说道:
“本王已经言明!”
“若欲交锋,当移他处。”
“勿犯本王封疆,惊我黎庶百姓!”
夏侯惇故作为难地说道:
“天子在此,臣等皆汉室忠良,安忍弃离?”
刘宠破口大骂:
“此乃反贼行径,与强盗何异!”
夏侯惇面不改色,只是一味强调:
“我等所为者,皆为社稷计也。”
“于心未曾有负。”
就在两边争持不下之际,曹洪引兵骤至。
只见他横槊冲于阵前,嗔目大呼:
“何须与他多言!”
“陈王既然在此率兵阻道,必是与逆臣通谋,欲危社稷。”
“当速进兵,以卫圣躬!”
言未讫,已麾军进击。
刘宠眉头皱起,出汗如今。
他麾下三千蹶张士虽皆是精锐,但毕竟寡不敌众。
此时来的虽然只是魏军的先头部队,但至少不下六万人。
是刘宠军队的二十倍,如何敌得过?
况严格意义上讲,这三千蹶张士还是刘宠的私人部曲。
养一个费钱,赔一个更费钱。
这如何消受得了?
眼见魏军铁骑四合,尘嚣蔽天。
刘宠自度不能支,不得已,只得敛兵让道。
是日,陈地百姓闻金鼓震地,皆闭户战栗,道路以目。
后续魏军络绎而至,围城数重。
旌旗蔽空,戈戟耀日。
夏侯惇与曹洪、赵俨一众等曹魏重臣先入朝谒帝。
时刘协坐于殿上,见夏侯惇等众按剑而入。
全都甲胄森然,不禁战栗,强作镇定而问道:
“卿等率兵入都,此何意也?”
夏侯惇趋前拱手,声若洪钟:
“陛下勿忧!我等等此来,非为劫驾,实为护驾耳!”
“近闻刘备遣兵欲劫天子,故魏公命末将先至,以备不虞。”
话落,一指身后随行而来的甲士。
“这些都是陛下的‘天兵’,他们一定能够保护好陛下的安危。”
众朝臣闻言,无不唏嘘。
你都带兵强行闯入朝堂了,还非说自己是来保驾的。
要脸不?
刘协蹙着眉头,冷声笑道:
“将军既是前来护驾的,又何须如此阵仗?”
“兵围宫阙,这与劫驾又有何异?”
政治就讲究个脸面,凡事就怕谎言被当众戳破。
戳破了不要紧,关键看你能不能沉住气,坚持去维护这个谎言。
夏侯惇不卑不亢地答道:
“刘备奸诈,不得不防。”
“为了社稷计,请陛下暂移圣驾,以避其锋芒。”
什么?移驾!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闹了半天,原来你这浓眉独眼的夏侯惇真是来劫驾的。
陈国虽小,但还算和平昌盛。
大伙儿们也早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可不想再过之前那样颠沛流离的日子了。
大臣们全都忘不了被李傕、郭汜所支配的恐惧。
刘协沉吟不答,显然他不愿意跟着去。
夏侯惇遂进言道:
“旧都雒阳,经魏公修缮,宫室已经完备,可奉陛下还于故都,以安天下之心。”
“况陛下若真有所需,木石砖瓦,克日可办。”
“宫室营造,不须月余。”
“又何忧哉?末将恳请陛下迁都。”
这里有一个细节就是,夏侯惇在刘协面前始终是自称“末将”,而不是“称臣”。
我们常说,东汉是二元君主制,属下可以对自己的主公称臣。
事实上,不论是在魏国还是在齐国。
曹操的手下与刘备的手下,都分别授予的是魏职与齐职。
而夏侯惇受的却是汉职。
这其实是臣子的最高待遇,因为名义上天下仍是大汉的天下。
曹操、刘备不管称公还是称王,那都是汉帝的臣子。
所以说,授予属下汉职,其实是与曹刘并齐的最高待遇。
但夏侯惇却坚持不受汉职,请求曹操授予他魏职。
因为他只想当曹操的臣子,不想当汉臣。
这展现了夏侯惇高超的政治觉悟。
所以他在面对汉帝刘协时,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