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章 破坏者(1 / 3)

姜布政使在说完赐座之后就离开了。

余令没有去想姜布政使是要有要事要忙,还是要对自已来一个下马威。

无论是什么对余令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已经撕破脸了。

当姜布政使问沈毅是不是自已爹的时候,两人之间的仇怨就已经结下了。

别看这像是一句玩笑话。

可这些话百姓可以说,官员之间不能说。

余令来大明这么久,也读了这么多书,对大明的礼仪已经知道很多。

在文人,官人之间礼仪和道德规范非常严格。

这也是君子之道。

不问候父母,不奔下三路,这是基本的原则。

文人和官员如果对骂的时候问候对方的父母会被视为对先辈的大不敬,等于彻底的撕破脸。

余员外健在,布政使一来就质问沈毅是不是余令的爹。

这已经算是非常严重的失礼了。

按照大明律法,姜布政使已经触犯法律中“骂詈(li)罪”。

骂人的时候可以骂人“蹄子”、“畜生”、“东西”、“老货”等等……

但绝对不能拿父母开玩笑。

姜布政使敢骂余令,因为他根本就瞧不上余令。

在朝廷的眼里,布政使是各省藩镇的一把手,封疆大吏。

大明九边军事重镇,西北这边三个,所以都督也叫做三边都督。

在都督之下就是“三司”,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

作为整个三边的二把手,数千名官吏看他眼色。

虽然明知辱人父母是不对的,但他毫不在意。

骂了又如何,有人敢为余令出头吗?

官场虚伪的面具之下就是恃强凌弱。

在姜布政使的眼里,余令和宫中的阉人走的近又如何。

只要余令使唤不动掌印大太监,他的地位无人可撼动。

就算沈毅当面,他也得站着回话。

余令知道布政使是多大官,余令也知道自已做不了什么。

所以在姜布政使走后,余令在认真的回忆他的模样。

应该四十五六的年纪,有胡子,很富态,眉毛稀疏,在左边的眉眼之下有一颗小小的痣,爱笑……

记住了这些,余令满意的松了口气。

近些年长安灾祸不断,百姓过的不好,自已才上任。

按照目前朝廷的一个办事效率,自已在这个位置可能需要干很多年。

但也不排除有好运气。

所以,要好好的做官,要好好的组织考试。

要不遗余力的把土豆推广起来,要成为长安的青天大老爷。

只要自已手底下有了人。

什么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都没有自已的命令好使。

余令想通了这些,笑容再度浮现在脸上。

自已年轻,能活,最起码比姓姜的能活。

“此子今后要么是大恐怖,要么就是厚脸皮!”

姜布政使从缝隙处收回目光。

他从刘州那里知道余令的很多事,包括剿匪,包括去河套贩马。

就连余令的家世他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他和万历一样,从心眼里喜欢这种没家世的。

好操控不说,人还忠心,给一根骨头就能让其感恩颂德。

可惜,这孩子跟了阉人。

姜布政使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并未把余令当回事。

余令这样的人很多,只要他想,天南地北都会有人送来。

“刘州!”

“下官在!”

“你在武功任职多年,长安这一块你熟,你来说说,我若是把余令调到卫所去,沈毅会不会来找我!”

刘州知道布政使这是探底了,闻言恭敬道:

“回大人的话,沈毅在长安很少离开龙首原,不过大人还是得注意下忠州那边,余令和秦、马两家的关系很好!”

“马千乘和秦良玉?”

“对!”

姜布政使笑了笑,淡淡道:

“三十五年秦良玉进京,听宫里人说陛下并未见她,如今奢安有了乱象,自顾不暇!”

“张首?”

恭候在一旁的张同知听见姜布政使在呼唤自已,露出淡淡的笑意,快步上前:

“大人我在!”

望着“懂事”的张同知,姜布政使面露不屑。

又是一个在长安活了快十年的人,被一个小子吓的告病了。

姜布政使知道张同知不是怕余令,而是怕余令身后的人。

“来,你来说说,你觉得余令在这长安,在这百姓之中口碑如何,名望如何,是好官,还是一个贪官!”

“是好官!”

姜布政使望着张同知淡淡道:

“倒也公正,倒也没诓骗我,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