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是他连中三元的年岁不如自家好女婿小!
谁更厉害。
一目了然。
将来定能压他一头!
听到借贷的话,曹夫人也没言语。
家中这么多年的俸禄以及把钱放在大相国寺去放贷收取利息,不至于嫁女儿就亏空。
“此事你可是告诉了清摇?”
“未曾。”
“那你告诉了十二哥儿?”
“未曾。”
曹夫人十分不解:
“如此好消息,你怎么瞒的死死的,还不是来消遣我的?”
“明日自是会分晓,我若收早告诉他了,十二哥儿如何能激动不已?”
“我看女婿是个沉稳的性子,定然不会大喊大叫的。”
曹利用嘿嘿笑了几声:
“甭管,明日一早,咱家便全都出发前往贡院外,提前占个好位置,去瞧瞧热闹。”
“倒也好。”
曹夫人应了一声。
一般待到金榜题名的时候,东京城才会有许多权贵观看。
主要是想要与新科进士联姻。
如此一来绑定家族后,新科进士为官后,也就有了裙带关系,在官场当中也能得到照拂。
双赢的结果。
有宋一代,奉行崇文抑武政策,文人士大夫的地位被提高到从未有过的高度,往往一首小诗、一篇小文,就能名扬天下。
然而,单有才气、名气,是不可能轻易进入官僚阶层的,
即使靠运气或者祖上的荫德受了官爵,也会因为功名来得太轻巧而被人耻笑和鄙薄。
所以,文人要堂堂正正步入上流社会,成为峨冠博带中的一员,必经科举考试,这在当时乃是“自古华山一条路”,别无他途。
有些恃才傲物的文人哪怕已经受恩荫封了官,也仍然坚持参加科考,不屑于坐享其成。
文人一旦金榜题名,则从此锦衣玉食,一世无忧,而且腰板挺得笔直,踌躇满志。
但是如今随着越来越卷,东京城的富贵人家已经不满足于殿试过后再进行榜下捉婿,而是要提前锁定目标。
省试就是一个极好的途径。
通过省试,举子半只脚就已经踏进了大宋官场。
他们自是要努力为自家女儿抢夺一个有前途的好夫婿,同时也是为了家族着想。
宋代平民子弟通过科举实现向上社会流动的同时,官僚阶层的子孙也在进行着社会流动。
他们中,有的可能是“皇恩浩荡”,或一代比一代强,所以能够保持自己的家业不墮,甚至继续向上流动。
但是,俗语说,“富不过三代”。
大多数的官宦人家,必然是向下的社会流动。
如太宗末年出任宰相的吕端,有“吕端大事不糊涂”之称。
因为他力拥真宗为帝,真宗继位后对他一直照顾有加。
就是这样一位元老重臣,咸平三年(1000)去世后,至景德二年(1005),仅五年时间,家道就迅速中落,负债累累,其子孙、兄弟,“又迫婚嫁,因质其居第”。
真宗为此出内府钱赎还之,“又别赐金帛,俾偿宿负”。
另一位真宗朝宰相毕士安,出任显仕多年,他去世后,“四方无田园、居第,没未终丧,家用已屈”。
幸亏王旦给他提了一嘴,真宗皇帝才从新赐给他家五千两,给他两个儿子、一个孙子授官。
这种情况不仅北宋大量存在,南宋也不少见。
因此,当时一些头脑比较清醒的士大夫,已经深感世代保持家业的不易。
曾与吕端并相的李沆,治第封丘门内,厅事前仅容旋马,有人向他提出,以为太隘。
李沆回答道:“居第当传子孙,此为宰相厅事诚隘,为太祝、奉礼厅事已宽矣。”
就算是配享太庙的李沆,当真如他所说的那般。
几个儿子早夭,如今他儿子也不过是个正八品的大理评事。
可是这种官是阶官!
(就是寄禄官,家族全都靠着女婿王曾撑着,关键王曾还没有子嗣,落寞是早晚的事)
而名相李沆的孙子,确实是一丁点信息都没有,连个官身都没有了。
这类情况的普遍出现,致使宋人有“盛衰之变,何其速也”之叹。
宋代官员俸禄优厚,恩荫盛行,官僚阶层的沉沦,当不至于如此迅速堕落。
就算大宋恩荫盛行,官员也无法可以通过恩荫,让子孙世代做官,以保证门第之不墮。
宋代恩荫不仅授官低,而且升迁亦远较进士出身者缓慢。
即使位极人臣的宰相之子,亦只授从八品的将作监丞。
多数官员的余亲,只能授试衔、斋郎之类长期不得放选又无具体差遣的小官。
小官的俸禄,温饱即可,若是家里人口太多,那还得省吃俭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