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是狐假虎威。
如今大宋当官的读书人,倒是有那么一股子傲气。
不是谁都愿意卑颜屈膝,谄媚上官的。
窦翰想要荫补都没机会。
机会是他哥的,他只能通过科举入仕。
大宋最狂的官二代也就是王安石他儿子,放狠话说要砍了宰相韩琦、富弼的脑袋,然后在官场上寸步难行,得了精神病。
像“高衙内”那种猖狂的,也就末期井喷出现。
如今在大宋这些当官的为了保持自家的权力交接,也会逼着子嗣上进,全都得走科举这条路。
两宋的宰相,一半是平民出身,剩下的就是二代出身了。
宋煊瞧着窦翰变化的脸色,好心提醒道:
“哪有人晚上睡觉不戴头盔的,窦小衙内,俺劝你尽早买个头盔,免得下次睡梦中被人敲碎了脑袋。”
窦翰面对宋煊的揶揄,最终一句屁话都不敢放。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再想怎么跟他爹交代。
宋煊与张亢出了病房,站在院子里。
“真没想到宋城会出现此等恶劣之事,本官已经许久未曾遇到了。”
“不。”宋煊拽着自己的考篮带子:
“民不举官不究,宋城码头那里就算是死了几个人,乱葬岗一扔,只要没有报官的,那就天下太平了。”
张亢被宋煊的话搞得不知所措。
情况是这么个情况,可没必要说出来。
“此事你怎么看?”
“俺自是得意的看啊。”宋煊哼笑一声:
“他行事那么猖狂,只断一条腿算是便宜他了,若是那两个强人在狠辣点,直接敲碎他的脑袋,如何能辨认出面目来?”
“你怎么知道是两个人?”
“丁捕头早就与俺说过了。”
宋煊的话脱口而出,侧头望向张亢:
“张推官还在怀疑俺?”
“不是怀疑你。”张亢双手背后,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只是觉得事情过于巧合,我这里可以说的过去,他爹毕竟是翰林学士,在官场还是有一定关系的。”
“多谢张推官的提醒,这大宋可不姓窦啊!”
张亢也差人去打听窦翰与宋煊之间的争执,听了宋煊这句话,轻微颔首。
反正他就是提个醒。
那两个强人,谁知道跑哪里去落草了。
只要不花那银锭子就没事。
“你知道他们都怎么销赃吗?”张亢瞧着远处等候的病人:
“他们抢走的银锭可都有标记的。”
宋煊觉得张亢多虑。
像销赃这种小活,帮派处理的都要比官府要强上许多。
人家吃这碗饭的,自是要好好钻研。
“俺不清楚这种事,丁捕头是本地通,不如问问他。”
“也是。”
张亢轻微颔首,连招呼丁哲的意思都没有,随即哈哈一笑:
“如此想来,其实你考的还不错?”
“没什么难度。”
苏洵在一旁不语,他可是知道这套试卷的难度的。
人人都说张方平过目不忘是天才,可苏洵却觉得宋煊更像是天才呢!
张亢觉得自己白问了。
回头还是问问包拯这个正常考生,他的回答还有些参考性。
至于旁边这个年轻的学子,莫不是也跟宋煊一样是有天分之人,所以才如此早的交卷?
想来也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张亢也就没询问了。
“我这段时间都在研究河图,若是等你被书院录取后,若是学业不繁重,我可就要去打扰你了。”
“不急。”
宋煊倒是没有拒绝:
“张推官还是要亲自走一趟踏勘一阵,看看这几年河道是否有变化,方能继续出后续的治理计划,要不然会有出入。”
“嗯,我正是这样想的。”
张亢倒是没有拒绝。
他若是想要在此番修缮河道当中脱颖而出,不晒脱一层皮是不够的。
宋煊只觉得身心舒爽多了:
“张推官,窦翰的腿都成这个样子了,俺看他怕是痊愈不了了。”
“嗯?”张亢面露疑色的道:“你也懂医术?”
“略懂一点。”宋煊走下台阶:
“俺方才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王神医怕是对于脏腑疾病颇为熟练,但是对于外伤并不是很擅长,毕竟人的精力有限。”
“嗯?”
张亢自是知道什么人才会对外伤经验丰富,那便是自幼街头斗殴之人。
“这位小兄弟,你对于医术也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