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都是收不齐的。”
宋煊靠在椅子上。
难不成自己也要先哄骗一下本地的豪强。
告知他们先交税,然后豪绅的税如数送还,剩下的税五五分成?
不好操作啊!
这种事没有信任基础,人家凭什么要相信?
而且光靠着手下的衙役,做不成这种事的。
“还有什么难题,一并说了。”
“刘家要修万寿宫,强行给我们摊派。”
周德绒瞧着宋煊:
“刘家不说在开封县作威作福,他便是连开封府都不放在眼里。”
宋煊点点头。
刘家怎么还能如此猖狂?
皇太后亲自写的规范官僚子弟的诏令,他是一丁点都不想听是吧?
反倒还带头违反,啪啪打刘娥的脸。
我就犯了,那又能怎么样呢?
放眼整个天下,谁能奈我何!
堂堂皇太后的族人都不遵守她制定的律法。
那这律法制定还能有什么用呢?
不仅无法为刘娥积累出好名声,反倒会成为被攻击的一点。
所以有些时候,宋煊是无法理解刘娥的脑回路的。
她在政治上应该蛮成熟的。
如何就这么的偏爱刘家人。
骄纵他们,是没想自己死后,让他们活着吗?
还是觉得她能够照顾刘家一辈子?
毕竟刘家也不是她血缘关系上的族人。
只是前前夫的儿子。
要不然。
宋煊想不通其中的逻辑。
“万寿宫。”
宋煊不知道万寿宫是怎么回事。
他潜意识觉得这件事应该是朝廷出马挑大梁,如何能轮得到刘家。
还是这个万寿宫是刘家特意献给刘娥,想要巩固感情,表达孝心的?
按照宋煊对刘从德贪墨一百根金丝楠木的认知,他应该不会把万寿宫建造的烂稀稀的,方好从中拿钱?
不对。
宋煊又提取到了周德绒方才的摊派二字。
刘从德那是借着孝顺皇太后的名义,为她建造万寿宫,实则为自家敛财的手段吧。
“还有吗?”
“便是一些商家仗着背后金主的势力,不肯交税。”
“什么金主?”
“便是朝中勋贵。”
宋煊点点头:“还有吗?”
“下官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宋煊亲自给周德绒倒了杯茶:
“说了这么多,周县丞也该喝口水润润嗓子了。”
“多谢大官人。”
宋煊放下手中的茶壶,随即笑呵呵的道:
“今年我看梅花开花的时间特别晚,周县丞知道什么原因吗?”
“啊?”
周德绒没理解宋煊的问题:
“还望大官人解惑。”
“我听开封人士言,近岁花开迟,恐是根有蚁蛀,不知道周兄可得懂治蚁?”
听到宋煊的询问,眼前开封县的二三四把手纷纷不敢与宋煊对视。
这位新知县在敲打周县丞的时候,何尝不是在敲打另外二人?
“赋税的账目不对。”
宋煊把册子放在一旁,瞥了主簿郑文焕一眼:
“不过郑主簿做账的手段高超,寻常人看不出来。”
郑文焕闻言摇摇欲坠。
他觉得钱甘三的账目不可能被看出来,于是强忍着惧意:
“大官人,账目都是。”
“我呢幼年生活所迫,八岁就出来讨生活经商赚钱填饱肚子。”
“账目上的事,你们想要欺骗过我,技术要好才行。”
“这么多年做账都吃老本,不懂得进修,你身为主簿都看不出来账目不对?”
郑文焕想扯出一抹笑意,缓解尴尬之事。
方才敲打完周县丞,紧接着又开始敲打自己。
尤其是账目之事,谁能说的清楚?
周德绒偷偷瞥了宋煊一眼,他是听说过这件事,但是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宋煊随即指了指账本上的错漏之处:
“如此明显的重复计算,真以为我这双眼睛是瞎的吗?”
郑文焕哆哆嗦嗦的拿起被宋煊砸过来的账簿,瞧着方才指出错误的内容,头上的热汗当即出来了。
“大官人,我,我真没看出来。”
“没看出来?”
宋煊哼了一声:
“我看你是看出来了,也不想管,是吧,周县丞。”
周德绒突然被q,他也是面色紧张。
钱甘三的账目怎么做的如此不细心?
难道这多年,他手艺生疏了吗?
周德绒紧张的直接攥住羊脂玉,他也不敢再摩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