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者,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运之力:
“你说命纹是小丑的剧本,是平民虚妄的狂欢。”
“但你可曾想过,秘诡从未问过任何人‘出身如何’,它只会问你——‘敢不敢燃上一颗星’。”
他张开双手,命图于身后彻底展开,十一星齐燃,璀璨如星河浩荡,仿佛整个宇宙都在为他这句话喝彩:
“你以为王冠即是力量你错了。”
“王冠,不过是权力结构的历史残骸。”
“而秘诡,是火焰,是语言,是混乱与秩序的交织。”
“它是命运赐予所有觉醒者的‘重写权’。”
他回首望向墙上那仍在燃烧的火盆:
“火,从不等待他人认可。”
“当第一位底层者点燃命纹的那刻起,他们便无需再等待你的赐予。”
“你可以否认命纹,但火终究会烧给你看。”
他再一次看向奥利昂,声音竟温和了几分,仿佛在对一个任性的学生做最后的叮嘱:
“你称我是贱民。”
“可我燃星十一,而你,一星未曾启。”
“你自诩贵族。”
“但秘诡之书,从未承认你这样只靠血统在宫廷阴影中苟活的人。”
他的目光渐渐清明而炽烈,如同命纹之门缓缓开启,终于看见了命运之河:
“在命图面前,所谓贵贱,不过是未曾书写完毕的剧本。”
“只有那些敢于将剧本写完的人,才配称为真正的角色。”
奥利昂终究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他,已然失去了与司命对话的资格。
在这属于命纹者的剧场中,他只能沦为旁观的看客。
司命缓缓收起星图,声音低回:
“你说无星者才配得上王座。”
“那么,我再问你一句——”
“你又如何确定,那真正被命运选择的,不是那个敢于燃烧自身之人”
火盆渐渐熄灭,司命的身影融入渐深的黑暗,仿佛剧场缓缓落下了帷幕。
千面之光逐渐隐去,执讯厅重归沉寂,只剩奥利昂那沉重而羞辱的脚步声,
伴着不甘的愤怒与无法言说的惶恐,渐渐远去。
他仿佛刚经历了一场他从未有机会获胜的审判,却甚至不敢承认自己是否输掉。
门,沉重地合上了。
偌大的空间陷入了深渊般的寂静,如同一场大戏曲终人散后的空旷剧院,
只余那微弱而顽强的星火,仿佛仍在低声呢喃:
“这世界的主角,从不因王冠而定。”
直到长廊尽头,传来一阵极轻极缓的鞋跟叩响。
那声音仿佛来自深渊的剧台,带着难言的肃穆与压抑,
伴随月光从狭长的铁格窗缓缓渗入,勾勒出一道纤瘦而孤绝的身影——
莉赛莉雅。
她未披王女华袍,未戴冠冕,只着一袭素色深蓝便装,
命纹如晨星微闪于胸口,目光宁静却深沉如亘古寒潭。
她自阴影中缓缓步出,驻足于方才司命所立之地,与他对视良久,未曾发一言。
沉默良久之后,司命终是微微侧头,声音低缓却如一道命运剧场的开场白:
“刚才那个……真是你的兄长”
莉赛莉雅轻轻点头,眸中浮现一丝难以言说的疲倦与苦涩:
“是。”
“但也是我……终其一生,无法触碰的陌生人。”
她上前一步,声音压低,如风中摇曳的烛火:
“今晚,你羞辱了他。”
“如果他真的登上王座,今夜发生的一切,都将被他刻入仇恨的星图。”
“你我二人,都会成为他永恒记忆的叛逆者。”
司命并未立刻回应。
他只是静静坐下,倚靠着那张曾被无数囚犯磨砺出冷硬光泽的椅背,
抬头望着投射而入的月光,眼中闪烁着细碎如冰晶的微芒:
“既然如此,就别让他登上王座。”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仿佛有千斤重力,直接碾过她内心最敏感的伤口。
司命缓缓直起身,眼神陡然凝重:
“你很清楚,他一旦加冕,会如何对待这座王都。”
“你很清楚,秘诡与命纹会如何被焚毁成灰烬。”
“你也清楚,那场最终燃尽一切的火焰,早已点燃。”
莉赛莉雅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仿佛命运正在她耳边发出无法拒绝的低语:
“我从未想要争夺王位。”
“我只想安静地做个教师。”
“只想带着玛琳,在破塔街的一处小小课堂里,教完下一堂命纹的演算课。”
司命轻轻摇头,声音中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