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站出来,这世上便再无人能让他们相信,王的誓言尚未彻底熄灭。”
这句话轻若叹息,重如雷霆,言语之中所含的分量,
如同命纹的共鸣一般,瞬间传递到这座城市每一个被遗弃、被遗忘的角落。
塔顶之上,夜色凝重如水,风从四面八方围绕而来,轻拂艾德尔肩上的军部披风。
他站立于观景台,目光如同星辰之下的神祇,冷静而无情地注视着眼前的雾都。
手中紧攥着的纸张,记载着历代王国将领的【誓命原典】,无数以鲜血与忠诚铭刻的名字此刻在他指间轻轻颤动。
破塔街昏黄的梦灯,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镜报街墙上的晨星徽记在阴影中倔强而微弱地闪烁,
更远处,圣母大教堂那高耸的钟塔正缓慢而沉重地推动着这个帝国倾颓的命运。
他知道,这座城市,这个王国,早已不是年少时他手握长剑、驰骋沙场,为父王的荣耀奋战的故土。
而他,也不再是那个只能默默祈祷王座安稳的小儿郎。
艾德尔缓缓抽出一张空白的军令纸张,以自己特有的稳健笔迹,一字一句,划破纸面,写下属于自己的法令:
【军部第七号命纹独立条款】
所有军属命纹使用权,立即归属军部专属辖管;
教会及贵族议会,无权扣押、焚毁、审问或转移任何军属命纹;
命纹与命卡的使用、讲授、传承权限,全权归属军法总署;
凡扰乱命纹独立者,视为背叛军魂,依法军律,绝不姑息。
书毕,他用火漆缓缓盖下自己的烙印——那枚属于皇子的徽章,此刻重如磐石,比王座的印玺更令人敬畏。
信使乘着夜色奔向雾都的每一处角落,将“命纹守护法”送往所有军属驻地。
而艾德尔并未就此止步。他回首轻唤书记官,神色冷静如夜间永恒的星轮:
“我,还有一道口述命令。”
书记官连忙铺展纸张,墨迹在烛光中晕染未干。
艾德尔抬起头,凝望着远处贫民街那微弱却顽强燃烧的梦灯,声音低沉而坚定:
“此令,请备入‘军纹誓言总卷附注章’,由我亲自署名。”
“此誓,不为王位,不为荣光,只为护卫雾都之民、归家的兵。”
“若王座已倾,我愿以身为盾。”
黎明未至,但艾德尔的命令与誓言,已如一道锐利的星芒,刺破漫漫长夜,在雾都的大街小巷之间流传。
王座尚未倒下,但人们开始抬头仰望——那位不坐于王位,却执剑而立的皇子,已然成为他们心底唯一的信念。
“皇子不总是第二名,
有时候,他是第一位,
肯为军人挡剑的那个人。”
——《命纹纪事艾德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