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命令,由子爵殿下口头授权,属‘惯用隐线’操作。”
司命一直静静站在书柜前,闻言转身,语气淡漠:
“奥利昂……确实比以前聪明了。”
缇泽尔动作不停,又缓缓翻出一页。
雷克斯沉声念出:
“任务目标:赫温家长子。”
“理由:持有疑似逃逸军人遗失秘诡,属未归档卡牌;若形成公众事件,将破坏‘编号者身份正统化’舆论框架。”
“目标身份同时关联凶杀案家庭,建议夜间清除痕迹。”
他念到此处,喉间停顿了一下,复述:
“清除痕迹。”
司命嗤笑了一声,走近解析桌,抬手在空中虚划几笔,如撕开空气那层冷硬的屏障:
“他是想把悲剧彻底擦干净。”
“让整个王都——都忘记那个女孩。”
“不,她的家人即便还活着,也最好学会闭嘴。”
缇泽尔低头站立,眼神无波,声音空灵如雾:
“记录至此,请决定是否转存为‘记忆之书’。”
雷克斯看向司命。
司命点了点头。
“保留副本,归档。命名为《赫温案:掩痕操作回溯卷》。”
雷克斯轻声一叹,语气中透出些许苦意:
“我们现在倒像是王室密档管理员了。”
伊恩则沉默片刻,忽然开口:
“红纹组直接行动,绕过军务厅调度……艾德尔显然毫不知情。”
司命微微颔首:
“他现在越来越像一只沉默的狮子,可他那位哥哥……已经开始下毒了。”
他说着,目光扫过那名失去意识的刺客,又缓缓转向窗外沉沉的暮色。
“但有趣的是——”
“我不信奥利昂能布出这种对冲力度的舆论棋。”
“他这一手,正正打在我们、教会的梅黛丝,还有军部的艾德尔三者的交集点上。”
雷克斯抬头,目光透出警觉:
“你的意思是——幕后另有‘剧作家’”
司命没有直接回应。他只是低下头,将那张命运之主的卡缓缓握紧,轻轻转动。
指间,那根细如发丝的命运纤线微微震颤。
仿佛有某位更隐秘的织者,
已悄然将一枚针,落在了这座城市的织布机上——那一针,未在剧本中,却必将缝出新的一道命纹。
夜色落下时,晨星庄园外的雾灯才刚刚被点亮。
白铜灯罩下,光芒穿不透浓雾,像是被沉沉压住的心跳,只勉强照亮脚下一小片路。
赫温一家被安置在后园北楼的临时起居间。
那是庄园旧时印刷工人宿舍,早已废弃多年,墙角还残留着当年浆水浸蚀的痕迹。
此刻空荡一片,只有几张用旧织布缝成的床靠在墙边,窗外,是早就废弃的纸槽与熔蜡池,
风吹过铁桶和残页,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响,如同碎语未竟的剧本。
孩子们一言不发,像被整整一夜的惊惧捶哑了声带。
赫温家的次男蜷坐在墙角,双手紧握着那张秘诡卡,指节发白,眼神依旧不敢放松。
卡牌表面光芒渐暗,【日行者】的战士形影缓缓褪入卡面之中,最后一缕血光隐没,他收起了血刃,如同消失在自己该回去的梦境。
阿兰的眼中没有少年应有的稚气,只有一种令人难以直视的疲惫和警惕。
他的肩膀因过度紧绷而微微颤抖,额角汗珠尚未干透,唇角却因咬紧而泛白。
雷克斯坐在他对面,斜靠在一张折迭木椅上,沉默良久,看着这孩子几次想开口,最终还是止于喉咙。
他终于出声,语气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丝冷静的锐利:
“你不该太快燃星。”
“你还没学会控制。下一次……这家人可能就靠不住你了。”
那语气像一枚被磨钝的针,戳在阿兰骨头最深的地方。
阿兰点了点头,声音嘶哑,像是从嗓子深处挤出碎石:
“可如果不是我点燃它……”
“我们现在全都死了。”
雷克斯没有反驳。他只是缓缓低头,摘下自己的眼镜,取出随身布巾,一点点擦拭着那片命运之镜的镜面。
他动作很轻,却像在擦去某种将要逼近的未来。
楼下,伊恩站在昏黄灯下,默默看着赫温夫人缝补那块破裂的窗布,针脚很慢,夜风不停钻进来,吹乱她的发丝。
她始终没有哭,哪怕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直到缝线穿过最后一针,她才轻轻地、几乎是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
“……我丈夫说过,他的命纹,只留给愿意还活着的。”
那声音微微发颤,却如一颗钉子,钉入这座静夜之屋的最深处。
司命独自站在楼顶廊檐另一侧,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