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了。”
他的声音一寸一寸低下去,如引线被点燃:
“让它成为——一个‘危险话题’。”
他缓缓站起,走到墙边那张城市地图前。地图上密布着红笔画下的网格、箭头、疑似投递点与回信轨迹。
他的手指在其中一处标记点停下,指腹轻轻叩击纸面,像在宣判。
“从今天起,我们不再写报纸。”
“我们要让别人——主动编故事。”
“他们将开始添枝加叶,添加细节,发誓自己亲眼看过鲸墓从雾中划过。”
“我们不必说服他们。”
“我们只需要,在每个人的脑中,留下一条通往鲸墓的路。”
塞莉安翻了个身,将酒杯倒扣在手心上晃了晃,红酒在玻璃中缓缓旋转,像一颗正在醒来的瞳孔。
她嗤笑了一声:“你要他们造神”
司命却平静地看着她,声音带着锋锐的寡淡:
“我要他们拆神。”
“第三日,我们不再让他们质疑军方。”
“我们让他们质疑——信仰。”
贝纳姆声音低了下去,语气仿佛从夜色底部传来:
“你确定他们不会杀我们”
“如果他们现在就杀我们,”司命缓缓收起剪报,眼神如冰,“就等于亲口承认鲸墓是真的。”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页标题:
《鲸墓没有死。只是换了地方。》
“他们不会这么蠢。”
他转身,望向窗外雾色沉沉的街道。
“至少……不会在雾还没散尽之前。”
远处街角的灯光下,有孩子正在一字一句地教另一个孩子念剪报上的诗句:
“鲸眼所视之地,审判台也将倾斜。”
那不再是新闻。
那是迷雾中,新的祷告词。
司命静静地听着,轻声开口:
“当他们开始祷告鲸墓时,”
“他们已经不是在信仰神了,”
“而是在——恐惧人。”
——《晨星时报未刊底稿编号1679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