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残影在寂静流淌,仿佛整个空间都在低语、等待。
在最深层的“天机大厅”中,星磁潮汐汇聚于一点。这里,是公会记录与封存命桥历史的核心——“门之心”。
所有曾连接过秘骸之城的星桥结构,全都被归档、冷封,沉睡在不可触碰的层级之下。
除非有人拥有“领域级权限”,否则永远无法唤醒那些沉没的链接。
婼离站在命桥台前。
她的身后,是沉默而立的冷霁,宛如她的影子,也是她最后的背后支撑。
她今天没有穿秘诡理事者的战袍,也未佩戴任何象征权威的饰物。
她只是以最纯粹、最本源的“星灾之上执行者”身份,静立于桥心。
她的三张主秘诡卡安静地悬浮在身周。
卡牌缓慢旋转,像三颗尚未苏醒的恒星,光芒被极度压缩,低沉而内敛,如同她此刻的心境——沉静,却绝不沉睡。
就在这时——
空气像被谁轻轻拨动了一下,发出极细的“哗”声,几不可闻。
紧随其后,一道古老的钟鸣从冥底深处响起,那钟声低沉,不带人间节奏,却蕴含某种无法抗拒的召唤力。
地板之上,一圈圈铜绿与夜灰交织的命纹开始浮现,像是被某种久远的力量激活。
而后,空间的底部裂开一道黑影,一位身披枯灰长袍的老人缓缓步出。
他脚步无声,像从另一个纪元走来,像是尘封时代的见证者。
他袍角沾满白骨灰沙,每一步踏落在命桥台上方,都会在空中浮现出一个锚点,那是连接“曾死之门”的投影痕迹。
他的声音不似人语,更像是记忆本身发出的颤鸣:
“我为门守墓。”
“也为坟设桥。”
“你要……走回去”
婼离抬起头,银白瞳仁如凝霜,语气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在那里。”
她无需说明,老人也无需多问。
他只是抬起枯瘦的手,三指如烙铁般缓缓落在她的三张秘诡卡之上。
咚——
咚——
咚——
三声秘诡之响,不同于普通的星纹跃动,那声音像门在呼吸,又像某种封存的意志正逐渐觉醒。
那不是卡牌激活的回响,而是——门,在低声应答。
老人轻声说道,仿佛宣读一条早已写好的天命:
“你是‘生’的再进者。”
“我为你,施予星路‘翻页权’。”
话音落下,婼离的三张秘诡卡牌忽然停止旋转。
它们重新排列。
不再是三权分离、各自独立。
而是在她身后交汇、重迭、缠绕,结成一座璀璨的三重星图折迭结构,构成一个不可解析的星级逻辑装置。
那一瞬间,光与信息爆闪:
【命运锚定】
【生命灌注】
【世界反向塑形】
三重构造如三个维度的门在同时开启,将婼离的存在重新定义为一枚“跨越结构层级”的存在变量。
老人退后一步,身影逐渐模糊,袍角破碎,化作一片片灰沙随风而去。
他最后的声音,像祈祷,又像诀别:
“愿门之主——庇护你们的旅程。”
黄泉冥主,退去。
星门之核深处发出一声低吼,仿佛整个主塔在微微震颤。
一道逆向构造的裂缝,像是在逻辑之上强行撕开的梦痕,
自星耀主塔核心缓缓张开,直通那未知的幻梦星锚——
一条不属于任何命定路径,却即将被践踏的旅程,正在生成。
维拉缓缓走近,身影从星门边缘的薄光中显现,动作一如既往地轻稳,却仿佛带着一种不可动摇的沉静。
婼离望向她,语气极轻,如雪落枝头。
“你确定”
维拉没有犹豫,语声清晰坚定,像一块落入命运水面的石:
“我们去了,他才有可能回来。”
这句话,如一道无法回避的定义,既是逻辑,也是情感,是她此行的全部理由。
冷霁这时上前一步,眼中罕有地露出犹疑之色,喉咙微微动了一下,声音低得几乎要被风吞没:
“……你们会回来的,对吧”
婼离怔了一瞬,转头看了他一眼。
她眼中的冷意褪去半分,只剩一种安然的锋利。
她轻轻一笑,那笑容不带虚伪,却如刀锋映光:
“我才不会留在他写的剧本里。”
她的语气像一句誓言,像在撕毁命运稿纸上她自己那一行被安排好的结局。
然后,她转过身,步伐从容却不可阻挡,和维拉一同踏入了星门。
——
命运织死广场。
“——疯子十三疯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