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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现实。
窗内,是那一整座已经烧掉了的梦。
“你的决定”莉莉丝低声问,目光越过处理舱门,看向走廊另一边坐着的林婉清。
女孩坐在金属长椅上,双臂抱得很紧,像在用尽力气抵抗身体里残留的回响。
她没有立刻回答心理监察师的问题,眼神落在地面,仿佛仍穿越着星桥另一侧未熄的梦。
“你的记忆处理类型是什么”监察师重复,“是请求遗忘还是愿意保留”
林婉清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深渊边缘寻找一个回音。她缓缓抬头,语气没有一丝颤抖:
“我不想忘。”
监察师皱起眉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将面临持续噩梦、身份边界模糊、精神震荡,可能无法重新适应正常的社会秩序。”
林婉清却平静地打断了他:
“我知道。”
“但我更害怕的,是有一天再遇见那种事……却忘了我曾经活过一次。”
她没哭。
声音清晰,像某种从血与火中走出来的名字。
监察师沉默,随后在记录本上,划下一道醒目的标记:
记忆保留:全。
—
不远处,鲁道夫与段行舟也正在接受身份处理。
“你们两位持有已绑定秘诡卡牌。”另一名行政管理官语气平静,“根据《秘诡携带者法令修订案》,可选择申请登记为非编制秘诡师,或放弃卡牌,进入卡面回收流程。”
鲁道夫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那双曾操作机床,也抱过女儿的手,如今布满烧伤与裂口。
他缓缓开口:
“我想留下。”
“不是因为我还年轻,或怀着什么英雄梦。”
“只是……如果下一次,是我妻女遇见那种东西,我至少可以做点什么。”
“哪怕只是——挡一下。”
管理官点头,在表格上填入备注:
“入编申请:生存型,生命系兼容。”
—
段行舟也没有犹豫。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钉子扎进金属:
“我弟弟还没回来。”
“哪怕只剩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能放弃追下去的手段。”
“而那张卡,是我唯一能留下的追踪工具。”
鲁道夫转头看他,两人彼此对视,点头。
段行舟低声笑了一声:
“你还记得十三那个疯子留下的那句话吗”
“‘不是所有编号都值得活下来。’”
鲁道夫咬牙,冷冷回应:
“那我们就让他看看——普通人,也能活得值得。”
—
走廊尽头,林婉清抬头,看见他们。
三人隔着医疗舱门、系统检测光幕、记忆判定仪对视了一眼。
没有微笑。
但在那一眼里,他们交换了一个无声的共识。
——他们已经不再是“被救回来的人”。
他们是——从地狱里,捡回命运之刀的人。
—
夜幕悄然降临,笼罩了整个耀星秘所。
繁星稀疏,主塔投影下的城市轮廓宛如濒死心跳。
主控塔第七层,战后处理与星桥追踪调度中心,灯光幽暗,控制台如坟冢般静立。
维拉站在主演算台前,双臂交叉,指尖缓缓敲击桌面。
她没有说话,但她的呼吸很稳。
身后,脚步声响。
婼离走入,斗篷未解,星辉残光尚未从她肩膀散尽,那是通行星桥残留的空间粒子。
代表她——刚刚亲自完成了那场归还。
她的眼神如常,冷峻、专注,但比战前更沉了一分。
“没有回应”她问。
维拉点头:
“星桥彻底闭合。”
“坐标链断了。”
“连空间余波都被主动清理。”
婼离沉吟几秒,唤出一串编号,投射在空中。
【编号:00013】
【身份等级:命种造物主级】
【观测等级:禁环】
【结构识别:超出星灾标准构造】
【处理建议:星灾之上特派介入级】
她语调低了几度:
“疯子十三,已经不再是我们之前理解的星灾秘诡师。”
“他完成了‘重构’。”
维拉抬头,眼神犀利:
“你的意思是——他已不再是人类意义上的超凡者”
婼离点头,轻声回应:
“不。”
“现在的十三,是一座结构体。”
“他不再依赖卡牌。”
“他是命种本身。”
“他是自己的父、母、骨……与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