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效,逻辑路径倒转,自我识别错乱为编号·e-06,继而将对方识别为“敌方单位”。
下一秒,他转身,毫无征兆地发动攻击。
长刃横扫,直接斩向同一战列的命种战友。
编号大军前线瞬间震荡,阵型破碎,哨位混乱,执行链延迟。
—
而另一边。
信奈缓缓翻开命册,翻至下一页。
指尖悬于半空,朱笔垂落。
她的声音在混乱中依旧低沉清晰,如古神断判般缓缓宣告:
“编号·e-42。”
“你是吾残留神血中的‘骨燃之羽’。”
“今,我收你名。”
话音落下,红纱后鬼静静浮起,身影轻薄如雾,魂丝于掌中轻轻延展,像从命运长河中抽出的丝线。
它无声前行,穿过战场,绕至编号·e-42的身后。
魂丝化为一道铭文符线,悄然缠入其胸膛核心识别节点。
编号·e-42察觉到入侵,刚要启动防御程序,身躯却在一瞬间僵止。
命册上,那串编号被信奈以一笔勾销。
像是将“他的存在”——从世界的存档中删去。
编号·e-42的口中发出一声极短的哀鸣,还未完全发出,整个人便化作羽灰。
不是死亡。
是“回收”。
是存在被标记为“已完成”,自动归入风中。
—
命种大军的识别链,开始全面混乱。
——有的,失去命令源,系统原地震荡,不断尝试重启“作战场景”,却因为缺乏目标,陷入自我循环,摇晃不止。
——有的,在错乱中彼此“误判”,逻辑树混合错误,将己方队友判断为优先敌目标,自相残杀。
——更有一部分,彻底丧失逻辑构建能力,陷入“空动作回环”,
重复释放无意义技能,理智条以不可逆的速度崩溃。
技能触发失败,编号闪烁红光,执行状态混沌,战场如泥潭翻滚。
在这一片由“记忆模糊”与“命名断裂”构筑的战场中,赫尔曼与信奈一静一动,一删一记。
一人令敌人“忘记是谁”。
一人让他们“从未被记起”。
他们不动声色。
却让敌人——一寸寸,从存在中崩溃。
赫尔曼叼着烟,嘴角扬起一抹带着疲惫与兴味的弧度,眼中笑意愈发深沉。
“我刚刚让七个人——忘了他们自己。”
他偏头,烟雾缭绕之间,目光投向旁边的信奈。
“你刚刚杀了九个——不该有名字的。”
信奈点头,语气平静如裁判落笔:
“还剩八个。”
赫尔曼轻轻拨动怀表的秒针,齿轮滴答作响,像是给节奏加了一层倒计时的引线。
“好,那我们一人四个。”
信奈提起朱笔,命册在风中缓缓翻开,页角轻扬,仿佛正在等待下一个要被删去的行。
“你记住。”
她说。
“然后我会——划去。”
两人不再多言。
前鬼大刃骤然斩下,烈火卷动,地面龟裂,空气中浮现神性粒子组成的临时命格封锁。
后鬼魂丝交织,如命运织布机般绕向前线,精准缠绕每一位被赫尔曼“识别锁定”的编号体胸腔与脊椎神经。
赫尔曼的风衣在爆裂的风流中翻飞,黑布微扬,烟草一闪。
那一瞬间,时钟与命册同步落下。
记忆剥夺、神名划消、逻辑反噬、识别清零。
这不只是杀戮。
这是一次系统性的身份格式化。
是由命名者与遗忘者联手书写下的——删除协议。
在他们的合奏之下,编号军如潮水般在原地断流崩裂,识别混乱者互斩,逻辑失控者自燃。
左翼战线,在这场看似静默却实则雷霆万钧的“文字风暴”中,从守势悄然化作推进。
灰雾尚未散尽。
但尸无其形,名无所归。
编号军的左翼——已被清扫得一名不剩。
战场安静了。
不是那种胜利的狂欢。
是清扫战术逻辑残痕后的冷静。
唯一的声音,是命册在信奈指间缓缓合拢,页角在风中轻轻翻动,仿佛仍在寻找下一个——可以被赐名,或抹名的存在。
赫尔曼从残垣中走出,风衣破损,沾着血雾,步伐却从容平稳。
他站了片刻,抬手轻轻掸去肩上的灰屑,转了转脖子,然后啪地一声——合上怀表。
“我今天记住你了。”
他回头,语气带笑,语调却罕见地正经。
信奈合上命册,抬头望向他。
“我也记住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