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除了不明所以的张淑芬，在场的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讶。

这个运筹帷幄，心狠手辣，如同潜伏在暗处毒蛇一般的男人。

就这么死了？

“怎么死的？”顾徐之率先打破了沉寂，他的声音沉稳，却透着一股慎重。

“吞枪自杀！”赵凯的语气又冷又硬，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懊恼和愤恨。

“那怎么确认死的就是沈万山？我听说吞枪的人都是面目全非的。”夏梦立刻追问，眉头紧紧蹙起。

她以前看过一些国外的电影，里面有吞枪自杀的情节，人在一瞬间就会面目全非，脑浆四溅，事后根本就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她总觉得沈万山那种沉沉又狡猾的人，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所谓祸害遗千年，这种人生命力都是很顽强的。

“他就在我们眼前吞枪自杀的，曼玲当时也在场。”赵凯说着，不由自主地扭头看向宋曼玲。

当时的场面太过血腥，他到现在还担心会给曼玲留下阴影。

“是，我当时也在场。”宋曼玲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端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泛白。

“我想亲眼看到沈万山被绳之以法，就跟着去了。当时，沈万山就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然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对着自己开枪了。”

她顿了顿，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我虽然没跟他近距离相处过，但这段时间为了调查他，见过他好几次，那张脸我不会认错，确实就是沈万山本人没错。”

宋曼玲一想起当时脑浆迸裂，红白之物溅满书桌的场景，脸色就又难看了几分。

胃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

……

一天前。

赵凯在医院刚取出子弹，伤口还没来得及彻底包扎，就收到了张武带回来的、沈万山跟斋藤中介私下交易，通敌卖国的证据。

证据充足，足够让沈万山死一百次。

按照程序，他应该立即上报，等待上面下达的逮捕令。

毕竟沈万山的级别比他还高，贸然行动，就算立了功，也可能被委员会里那些人抓住把柄攻击。

但赵凯只考虑了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他带着还渗着血的伤臂，直接召集了自己手下最信任的一批人，准备第一时间抓捕沈万山。

他知道，这件事一旦上报，就存在走漏风声的风险。

沈万山在委员会经营十几年，关系网错综复杂，他本人更是长袖善舞，人脉之广难以想象。

赵凯不敢去赌这个时间差，对付这种人，只要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就很有可能让他金蝉脱壳，彻底脱身。

他一直派人盯紧了沈万山的动向，确认他在家后，赵凯直接带人包围了沈家。

沈万山身边随时都跟着警卫人员，家里的防卫更是严密。

为了防止他逃跑，赵凯特地多带了人手，在进入沈家前，就将整栋宅子围得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但赵凯没想到，当他们冲进去的时候，偌大的沈家宅院里，安静得可怕。

没有预想中的反抗，没有枪声，只有一股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他们一间间房间地搜查过去，最后来到了沈万山书房的门前。

赵凯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把宋曼玲拉到自己身后，随即抬起一脚，猛地踹开了那扇厚重的书房门。

书房很大，陈设一目了然。

只见房间正中的红木书桌后面，沈万山好整以暇地坐着，仿佛一直在等他们到来。

他的手里正把玩着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还冒着一缕青烟。

而在他的脚下，躺着一个胸口开了一个血洞的女人，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死不瞑目。

那女人，居然是他的妻子，白荷。

“沈万山，把枪放下！”赵凯脸色铁青，举起枪对准了他。

“原来是你？”看到赵凯和他身后的人，沈万山脸上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反而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

“没想到我沈万山英明一世，最后居然会败在你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身上。”

“多行不义必自毙！沈万山，你不仅卖国求荣，还丧心病狂到连自己的妻子都杀，你这种人，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

赵凯往身后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两名手下举着枪，小心翼翼地上前。

“呵，我可没卖国。”他异常清晰地说道，看向赵凯的眼神里满是轻蔑与挑衅。

“我只是效忠的不是你们而已，我不仅不是卖国，还是国家的英雄，所有人都会记得我为自己国家做出的贡献，我的名字会长存于世！”

眼看着赵凯的手下已经快要走到面前，沈万山突然猛地站起身。

“我沈万山，就算是死，也轮不到你们来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