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轩一边盛饭一边道:“姑婆,师妹的寿礼你看了吗,听说还有首诗,您给我瞧瞧呗,她忒小气了,我怎么求都不肯给我看。”
“宋英都会写诗了?了不得哟!”马大夫惊讶,也望向林大夫,“师姐,都是自家人,不必讲那些虚礼,你拿出来给我们瞧瞧。”
宋英面上一红,“那不是我写的。”
马大夫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是袁清那孩子写的?不错,有心了。”
林大夫也是很满意,《朱子家礼》有言,聘定之后,吉凶庆吊,当以姻亲之礼通之。而宋英与袁清只是合了八字,尚未放小定礼,女方长辈的寿辰按礼不表示也没什么。
可袁清不仅送了两匹蜀锦作为贺礼,又作了贺寿诗,礼数周全又文雅,确实是有心了。
林文轩最后盛好自己的饭坐下,嚷嚷道:“新科秀才的诗,那更得看了。”
林大夫一边示意宋英去取诗来,一边道:“那你怕是要失望了,这孩子才华不在诗赋上。”
林文轩仍是兴致勃勃,等宋英取来,他便轻声念了一遍,念完后很是茫然,辨不出好坏。
“我觉得还不错啊,听着是专门贴合师妹的文竹灵芝盆景作的,全诗没有直接写一个寿字,可九茎芝、春熙,都在暗喻长寿、吉祥。”
林大夫听得直摇头,“你呀,得亏你爹娘不在,你师妹也就罢了,没学过作诗,可你幼年是正经跟着先生学过鉴赏诗赋的。”
“我这不是没天赋嘛。”一说到这个,林文轩立刻头大如箩,当初他不愿再继续念书,一来是因为容易受欺负,二来是真的没天赋呀。
四人都是大笑。
马大夫忽然想起一事,建议道:“宋英,文轩,我看你们这蜀锦先别卖,算着日子,京城那边应该也收到消息,在往这边赶了。
若有那起子坏心的,拿着蜀锦是皇家专用做文章,又得生出许多是非来。”
宋英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那我们回头商量商量,再等半月就是了,也能多织一些出来。”
“可不是半月哦,师妹你不知道,这边出事的消息官府是通过驿站,连续换人换马,日夜兼程送过去,才能半个月就抵达京师。
而李家、阮家这些家族是要来处理后事,每家来的肯定都不止一两人,车马再怎么摸黑赶路,速度也快不了。
更何况马上入冬了,若是黄河封冻,冰薄得绕道;等他们入川,秦岭那边肯定也是大雪封山,这就不能穿过秦岭,又得绕远,等他们到来,至少都得两三个月。”
“这么远?”宋英惊呼,“你们来清水县也走了这么久吗?”
旋即她想到日后袁清进京赶考,路上一走好几个月,而春闱是二月,正是天寒地冻的时节,那么最好就得提前半年出发。
林文轩点头,“可不是,马车坐得我人都要散架了。”
宋英抿了抿唇,立刻改口,“师叔,这样算下来,他们到的时候年都过完了,我们还想着趁着过年,多卖一些出去呢。”
“你们该怎么卖就怎么卖,别听你师叔的,他就是胆小,京城也有很多民间贩卖蜀锦的商人,这又不是以前,没什么大事情。”
……
师门四人边吃边聊着家常,没有那么多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其乐融融,都很开心。
饭后,宋英与林文轩陪同林大夫回申府,给申家中毒的人请脉之后,方才回家。
到家时,天已经快黑了,罗雁行笑着打趣,“你们师门最近天天见面,怎么还憋了那么多的话;得亏我们没去,不然就打扰了你们师门的好兴致。”
“未时就散了,师父还念着你呢,说自己人吃个便饭,不用讲究那么多。”
好朋友师父的生辰,罗雁行也很重视,如袁清一样随了礼,可念着是他们师门难得的小聚,有外人在场会差点意思,便以推脱了没去一起吃饭。
另外,她也是真的很忙,新铺子已经弄好了,本来前段时间就该开业,但因为申府的惨案,暂时搁置。
毕竟申家在清水县的官场,算是有头有脸,申状元这位文魁对整个清水县的人意义都很非凡,人家新丧,他们开业,多少是有点不尊重。
故而这段时间,她是忙得脚不沾地,眉月南星本是负责这边的胰子铺,这段时间也时常在胰子生意惨淡的午间过去新铺子帮忙。
罗雁行一边关门一边道:“今儿村长和榕树村的村长一起来了,有事想问你,等到快酉时了才不得不离开。”
“他们找我直接去医馆不就好了,怎么来这里了?”宋英有些诧异,“没算好时辰,到的时候已经是未时之后,我去申府了?”
“医馆人多嘴杂,有些话不好说嘛。”罗雁行耸了耸肩,“对我都绕了好大的圈子,总结起来就是,榕树村的村民们想去申府吊唁,缓和一下感情。
但又担心申府态度依旧冷淡强硬,直接将他们赶出来,下不来台,所以想让你先帮他们探一探申府的口风。
至于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