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泪花,边躲边去捉她手腕:“哎哟我们宝儿姑娘恼羞成怒……哈哈哈……松手……”话音未落,韩宝儿突然变招,指尖往她胳肢窝偷袭。两人顿时笑作一团,双双跌进药圃边的软草堆里。
韩宝儿骑在顾如玖身上不依不饶,却忽然发现掌心触感不对——从顾如玖袖袋里竟摸出个留影珠,正投影着她刚才同手同脚逃跑的蠢样。
“顾!如!玖!”这一声尖叫惊飞满树栖鸟。她劈手去抢,却见对方一个鹞子翻身,踩着药架腾空而起。绣鞋甩飞一只,罗袜沾满草屑,可韩宝儿哪还顾得上形象,提着裙摆就追:“今天不灭口我就跟你姓!”
两人气喘吁吁地瘫坐在药圃边的草地上,彼此对视一眼,顿时被对方的狼狈样逗得又笑作一团。
顾如玖的鹅黄色襦裙早就歪歪斜斜,肩头的半臂滑落至肘间,露出里头杏色主腰上绣着的顽皮兔纹样。腰间的禁步缠在了臂钏上,珍珠串成的流苏和银链子乱七八糟绕作一团,活像被猫儿抓过的毛线球。裙裾上沾满了草屑和泥土,后摆还勾破了一道口子,隐约能看到里头雪白的中裤。
韩宝儿更惨,原本精致的双环髻彻底散架,发丝间还挂着几根灵草,活像个鸟窝。葱绿色的对襟衫半敞着,里头的荷花纹抹胸系带松了一根,随着她笑喘的动作摇摇欲坠。腰间玉带不知何时断了一截,此刻正可怜兮兮地悬在腿边,每动一下就“叮当”乱响。最可笑的是她右脚罗袜不知何时褪到了脚踝,足尖上还粘着片花瓣,随着脚丫晃悠的节奏一颤一颤。
“你……你像只偷鸡失败的黄鼠狼……”顾如玖指着韩宝儿歪斜的珍珠抹额——那上头缀着的东珠正巧垂在她鼻尖前,活像个可笑的鼻环。
韩宝儿气呼呼地把半截玉带甩过去:“你好!活像被雷劈过的蒲公英精!”可不是么,顾如玖炸开的碎发在夕阳下金灿灿地支棱着,确实像朵蓬松的蒲公英。
两人正互相嘲笑,突然同时僵住——药圃门口,容澈大师兄负手而立,雪白的衣袂在晚风中纹丝不动。而他脚边,正躺着韩宝儿不知何时踢飞的绣鞋。
顾如玖和韩宝儿两个人顿时像是卡住喉咙的鸭子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顾如玖和韩宝儿瞬间僵成了两尊石像,连呼吸都停滞了。顾如玖半张着嘴,唇边还挂着来不及收起的笑意,杏眼瞪得溜圆,瞳孔因惊吓微微收缩;韩宝儿更是夸张,保持着伸手欲扯顾如玖发带的姿势,指尖悬在半空微微发颤。
两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红转白,又从白转青。顾如玖额角沁出一滴冷汗,顺着太阳穴缓缓滑下;韩宝儿喉头滚动,不自觉地做了个吞咽动作,脖颈线条绷得紧紧的。她们的眼珠子机械地转向彼此,在空气中交换着惊恐的视线,又同时缓缓转回容澈身上。
最可笑的是两人的手还保持着互相撕扯的姿势——顾如玖揪着韩宝儿散开的衣带,韩宝儿拽着顾如玖歪斜的半臂,活像两株根系纠缠的杂草。韩宝儿的左脚脚趾还无意识地蜷缩又张开,将草地上的落叶碾得沙沙作响,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一阵晚风吹过,顾如玖发间摇摇欲坠的珠钗“叮当”一声落地,这声响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两人同时触电般松开对方,手忙脚乱地整理衣冠。韩宝儿拼命想把散开的抹胸系带塞回衣领,结果反而把衣襟扯得更开;顾如玖试图把禁步从臂钏上解下来,却让珍珠流苏缠得更紧。
“哎呀!”顾如玖次牙咧嘴的。
顾如玖内心是崩溃的,感觉自己的形象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自己现在被宝儿传染的简直越来越幼稚了……
“大、大师兄……”顾如玖感觉自己这个语气特别像是上辈子的猪八戒喊孙悟空……
没想到容澈大师兄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训斥两个小丫头。
容澈目光在两人身上淡淡一扫,唇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他广袖一拂,转身时带起的清风恰好卷来两片硕大的芭蕉叶,正巧严严实实盖住韩宝儿光着的右脚和顾如玖扯破的裙摆。
“戌时三刻开宴。”他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雪白的衣袂掠过药圃栅栏时,指尖轻弹,两道清光闪过——韩宝儿散落的发丝自动绾回簪中,顾如玖缠成死结的禁步也应声而解。最妙的是那只孤零零的绣鞋,被一阵风托着,稳稳落在韩宝儿脚边。
待他身影消失在暮色中,两个丫头还呆若木鸡。直到一片芭蕉叶“啪”地拍在韩宝儿脸上,她才如梦初醒:“大师兄是不是……偷偷笑了?”
“呼——”
两人同时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顾如玖直接瘫倒在草地上,胸口剧烈起伏;韩宝儿则夸张地拍着心口,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可当她们侧头对视时,目光落在对方狼狈不堪的模样上——顾如玖的发髻歪成了鸟窝,韩宝儿的衣带系成了死结,两人脸上还沾着草屑和泥土——顿时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顾如玖先憋不住,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角都沁出了泪花。韩宝儿本想维持点形象,可看到她这副模样,也破功笑倒在她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