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戏楼里纷纷扰扰,一阵阵喝彩声淹没了双方之间的交谈。
赵国砚也没怪罪,摆了摆手,叫弟兄们往后站站,又叫汤文彪和四毛靠近一些,:“放心,大家都是在线上混的,磕头拜把子,义结金兰,帮亲不帮理,也是因为信得过当家大哥。”
“那是,那是!”四毛连声附和。
“只不过,人非圣贤,当家大哥有时候被猪油蒙了心,难免就把弟兄们带上了岔路,这也怪不了手底下的弟兄。”
“对对对,没办法,谁让咱讲义气呢!”
“我看呐,你们也是不心上了贼船,现在回过味了,觉得当初不该这么干。”
“太对了!哥,你咋把我心里话都出来了呢!”
“东家也是明事理的人,体谅你们的难处,世上有谁不想忠义两全呢?”
“嗐,难呐!”
赵国砚点了点头,接着又:“但江家毕竟受了这么大的损失,这件事总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要不予追究,你们恐怕也不会相信,所以东家的态度很明确——只罪其首,勿罪其下!”
“哎呀!要不怎么还得是江老板呢,容我爆句粗口,这他妈的就叫格局!”四毛拍着桌面,厉声斥责道,“的太对了,就怪秦怀猛那个狗汉奸,妖言惑众,把咱哥几个都带沟里去了,只要江老板能不计前嫌,咱们愿意帮忙灭了秦怀猛!”
罢,又接连捧了几句奉承话。
没想到,赵国砚却忽然别过脸去,目光望向楼下的戏台,闷闷的不再言语。
四毛愣了愣神,一时没明白自己究竟哪句话错了,便转过头,悄声询问:“二哥,你看这是……”
汤文彪的脸色早已冷成了铁疙瘩,抬抬手道:“呀!要不你来谈!你刚才那两下子呢?接着白话呀!”
四毛立马老实了,规规矩矩地退到一旁,不再多嘴插话。
汤文彪沉沉地呼了口气,问:“赵太保,你刚才这要价,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赵国砚没吭声。
汤文彪想了想,又问:“只罪其首,的恐怕不只是秦爷吧?”
赵国砚仍然没有直面回答,但却突然岔开了话题,:“汤文彪,其实东家早就听过你。”
“是么?”
“嗯,东家不只一次过,觉得你是个人物,总在老窦手底下当二柜,多少有点屈才了……”
话犹未已,楼下突然暴起一片震天的吁声。
微微欠起身,朝戏台上望去,原来是吕蒙登场,引起了一众看客的贬损叫骂,而两人之间的交谈,也在这一阵阵的倒彩声中渐渐沉没,终于没人听得清他们到底在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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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三幅对联皆非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