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得像片羽毛,却重得让谢莜莜心脏停跳一拍。她下意识后退,却被他另一只手箍住腰,整个人跌坐在他胸口,耳下是他急促的心跳——砰、砰、砰——像要把那句告白,震碎在她骨缝里。
天快亮了。
谢莜莜趴在沙发边缘,不知不觉睡着。梦里,她回到十年前的广德楼后台,黑暗里,小男孩把橘子糖塞进她手心,说"别怕"。下一秒,黑暗坍塌,少年长成男人的模样,站在雨夜的路灯下,回头冲她笑——
"谢莜莜,我来带你回家。"
她倏地睁眼,身上盖着郭麒麟的羽绒服,鼻尖全是薄荷味。男人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正低头看她写的剧本——第45场,萧执赴死前夜,给沈婉留书。
“吾妻婉婉,见字如晤。
此生唯愿,汝岁岁平安,
莫泣莫念,
若逢雷雨,
便当知,
山河远阔,
人间烟火,
无一是你,
无一不是你。”
郭麒麟的指尖,恰好落在最后一句。他低声念出来,声音轻得像怕惊扰谁——
"无一不是你。"
谢莜莜没动,闭眼装睡,却听见他极轻极轻地笑了一声,随后,额头抵住她发顶,声音低哑,却带着满足的叹息:
"谢莜莜,我找到了。"
"——戏里戏外,分界线是你。"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过窗帘缝隙,恰好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像一把终于合拢的伞,风雨已过,天光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