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愿不愿意跟他走。不愿意,他转身就走,连衣角都不沾。\"
\"要愿意呢?\"
\"那他就把命给她。\"
棚内忽然安静,只剩空调外机嗡嗡的轰鸣。
郭麒麟没再说话,他盯着谢莜莜,像第一次看清剧本里那个\"萧执\"——原来不是他理解的风流债,是亡命徒的孤注一掷。
半晌,他咧嘴一笑,露出颗小小的虎牙:\"成,听您的,带分寸。\"
围读结束已近黄昏,棚外晚霞烧得正旺,像谁打翻了胭脂盒。
谢莜莜把最后一页剧本塞进电脑包,拉链却卡了线头,她蹲下去拽,指尖忽然覆上一片温热——郭麒麟的手。
他不知何时绕到她这边,掌心托着拉链头,指腹蹭过她指节,一触即离。
\"别使劲儿,再拽坏了。\"他声音低下来,去掉了那股子吊儿郎当,竟显出几分温柔,\"我帮您。\"
谢莜莜没松手,也没抬头,只看见他牛仔裤的膝盖处磨得发白,线头微卷,像被岁月啃噬过的旧书页。
郭麒麟三两下理好拉链,却没起身,而是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与她平视:\"谢老师,晚上剧组聚餐,您去吗?\"
\"不去了,剧本还得改。\"她站起身,拍了拍裤腿,其实并没灰。
\"那可惜了。\"郭麒麟也站起来,插兜,\"我还寻思跟您请教,萧执那'命给她',具体怎么演——我怕演不好,您再给我划回来。\"
谢莜莜脚步顿了顿,背对他开口:\"那就别演。\"
\"嗯?\"
\"真把命给她的人,不会提前打招呼。\"
郭麒麟愣在原地,半晌,笑出了声。
那笑声像一串银铃被风撞碎,叮叮当当滚进谢莜莜的耳里,她脊背僵直,却没回头。
直到走出棚外,晚霞兜头浇下,她才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摸耳廓——烫得吓人。
夜里十一点,酒店走廊的灯像患了眼疾,一闪一闪。
谢莜莜端着速溶咖啡,倚在窗边改剧本,电脑屏幕的蓝光照得她脸色惨白。
微信群里,导演发了一串语音,说男三号耍大牌,明天戏份要调,让她连夜改一版。
她按了按太阳穴,刚想回复,门铃忽然响了。
猫眼里,郭麒麟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手里拎个塑料袋,影影绰绰看不清。谢莜莜没开门,只隔着门板问:\"有事?\"
\"给您送点吃的。\"他声音闷在口罩里,\"听说您晚上没去聚餐,怕您饿着。\"
\"不用,谢谢。\"
\"真不用?\"塑料袋\"沙沙\"响,\"我特意让助理买的,无糖酸奶,还有全麦面包,不是垃圾食品,您放心。\"
谢莜莜沉默两秒,到底开了门。
郭麒麟却没进来,只把袋子递给她,指尖冻得发红:\"您早点睡,别熬太晚。\"
\"等等。\"她忽然叫住他,\"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郭麒麟挠了挠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我问了老郑,他说您住1206,我……我就顺路。\"
顺路?
剧组包的酒店在东边,他住西边,顺哪门子路?
谢莜莜没拆穿,只把袋子接过来,指尖碰到他的,冰凉。
她下意识缩了缩,却被他反手握住——确切地说,是握住她的手腕,拇指恰好按在那道凸起的骨头上,像按住一支蓄势待发的笔。
\"谢老师。\"他声音低下去,\"我明天那场'确认'的戏,您来现场吗?\"
谢莜莜抬眼,走廊的灯忽然不闪了,亮得刺眼。
她看见郭麒麟眼底有细小的血丝,像蛛网,缠住那点小心翼翼的期待。
她本该抽手,却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
郭麒麟笑了,眼角弯出细纹,像被岁月轻轻踩了一脚。他松开她,倒退两步,挥了挥手:\"那说定了,我等您。\"
房门合上,谢莜莜倚在门背,塑料袋\"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她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腕,那截被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