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签尚带血。
他把花举过头顶,用相声最大包袱的腔门吼:
“娘子!相公来接你回家——
瓷的不要,我只要真的!”
吼声携着“醒木豆”气浪,荡开一圈涟漪。
瓷人群被吼得身形开裂,裂口处飘出茶香,茶香凝成一朵朵红茶花,花心却空,没有竹签。
——
b线·2:17镜里囚
与此同时,镜面深处。
沈莜莜被白瓷手囚在一张四方桌上,桌面刻满“反噬”纹,血纹爬满她四肢。
她听见孟鹤堂的吼声,抬头,泪痣已裂到锁骨,却笑:
“傻子,嗓门真大……”
她咬舌,一口血喷在桌面,血顺着纹隙写成“破”字。
桌面“咔嚓”碎裂,她坠入黑暗,再睁眼,已站在铜盘边缘——
真身回归,却只剩半条命,月白旗袍被血染成晚霞。
——
c线·2:20最终包袱
沈莜莜出现,瓷人群集体停步,像被按暂停。
她抬手,掌心托着那支竹签——【欠你一生】,一步一步走向沈忘川。
“叔父,你要最痛记忆,我给你。”
她把竹签对准自己心口,猛地扎下——
“噗!”
签子穿透她胸膛,血溅铜盘,盘上的“离”卦瞬间被血染成“坎”卦,水灭火,梦断火。
铜盘发出“嘎——”长鸣,门缝开始闭合。
沈忘川想扑上来,被孟鹤堂一把抱住,用相声“拴扣子”法,一口气报出八扇屏名,语速快得像机关枪:
“浑人、愚人、粗人、俏人、酸人、辣人、苦人、泪人——
您老人家,对号入座吧!”
贯口如锁链,把沈忘川钉在原地,他越挣扎,词儿越紧,最后竟化成一尊真瓷像,维持“听活”姿势,脸上裂出笑纹,再不动。
——
终章·城市醒来
铜盘合拢,白雾倒灌,像退潮。
地铁列车自动停驶,乘客睁眼,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一张小票:
【今日梦票,已作废】
【欢迎下次光临,但别再迟到】
天桥灯恢复冷白,行车喧哗。
有人摸脸,一脸泪,却笑着骂街:“谁这么缺德,把老子弄哭!”
西站地下七层,积水淹过脚踝。
沈莜莜靠在孟鹤堂怀里,呼吸轻得像茶香。
“我欠你的一生……还作数吗?”
孟鹤堂用袖口给她擦血,却越擦越红,只能点头:
“作数,一辈子,两场,三场……说到满堂彩为止。”
沈莜莜笑,眼底的夜色终于透出星光。
她抬手,把小指勾住他的,声音散在风里:
“那——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醒。”
小指相扣,红茶花最后一次绽放,花心竹签“叮”地碎成光屑,顺着地铁风,飘向整座北京。
城市醒来,天蒙蒙亮。
街头巷尾,第一声吆喝划破夜空——
“豆浆油条热乎咧——”
像给梦盖了块醒木,像给故事收了个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