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各位可听好了——
今儿个,北京城不说闲话,只说梦话!”
——地铁广播·凌晨一点
——
a线·零点,地铁4号线
末班地铁驶出安和桥北,车厢里只剩十二个人。
忽然,车顶灯“滋啦”闪成烛火色,广播里报站声变成了对口相声:
“亲爱的乘客,欢迎您乘坐——梦中婚号!”
“让您上车是新郎,下车就变新娘!”
乘客愣神,想笑,却发现自己嘴不受控制,齐声接了下茬:
“要是没人接站,我可得在下一站——拜堂!”
整个车厢瞬间变成巨大的喜堂:
扶手缠红绸,广告贴双喜,车窗变花轿帘。
十二名乘客排成两列,自动分站左右,高个当“捧哏”,矮个当“逗哏”,一对一搭,开口就是《梦中婚》的包袱——
却没人记得自己原本要去哪。
列车无人驾驶,却准确停靠每一站。
每开一次门,就有新的乘客“入活”,喜堂越拼越大,像俄罗斯套娃,层层加码。
——
b线·凌晨1:11德云社后台
孟鹤堂把大褂反穿,袖口挽到肘,正用红笔在镜面上画符。
符是他刚学的——把相声十三门包袱拆成偏旁部首,凑成“醒”字。
周九良抱着御子板当桃木剑,一旁栾云平、张鹤伦、曹鹤阳排排站,人手一把“兵器”:快板、醒木、玉子、甚至半根烤肠签子。
“再确认一遍作战图。”栾云平铺开北京地铁线路图,上面用茶渍标了七个红点:
“西站、积水潭、平安里、动物园、西四、菜市口、陶然亭。”
“七个点,正好是八卦铜盘的‘外七门’。”
张鹤伦插话:“咱要是把这七站‘包袱’全给抖响了,梦门就缺气儿,开不了?”
“对。”孟鹤堂点头,“咱们分三路,一路地铁,一路地面,一路天桥,把‘包袱’改成‘醒木’,把观众笑穴点成哭穴,梦就破了。”
曹鹤阳举手:“那咱用哪段活?”
众人异口同声:“《梦中婚》!原汤化原食!”
——
c线·1:30西站地下七层
铜盘已转出“离”卦,门缝两指宽,白雾卷着雪沫往外喷。
沈忘川盘腿坐在雾心,胸口嵌着半截瓷铃,铃舌是那段“最痛记忆”。
他左右手各掐诀,口中念的却不是咒,而是相声贯口:
“八扇屏、八扇屏,一戳一蹦跶,一戳一蹦跶……”
每念一句,铜盘就亮一格,雾就浓一分。
忽然,他停口,挑眉:“来救场的?”
侧耳听,头顶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啪!啪!啪!”像无数双快板同时击打。
沈忘川笑:“正好,缺观众呢。”
——
a线·2:00平安里站
孟鹤堂、周九良跳下轨道,沿检修通道直奔铜盘。
所过之处,他们撒“包袱豆”——用醒木屑混茶叶搓的小丸,一踩就裂,裂出醒木味,把入梦乘客呛醒。
乘客睁眼,先哭后笑,再哭再笑,像被拧开的龙头,情绪喷薄而出。
哭是破梦钥匙,笑是锁门铁闩,两相碰撞,车厢喜堂开始掉色,红绸变广告,花轿窗恢复成玻璃。
——
b线·2:05地面·天桥队
张鹤伦、曹鹤阳爬上海珠桥,把快板当“拨浪鼓”,摇一段新编《梦中醒》:
“梦里娶媳妇,醒来媳妇跑,
跑就跑吧,还留下一只猫,
猫说人话:‘别睡觉,睡觉就入套!’”
桥下车流灯光被快板声切成碎片,碎片落在行人眼里,拼成“醒”字。
有人停步,有人大哭,有人大笑,情绪汇成一条看不见的河,流向地下七层,与铜盘对冲。
——
c线·2:11铜盘前
沈忘川察觉铜盘转速变慢,雾色被“哭河”稀释。
他冷哼,双手拍铃,胸口血溅,铃声变高音:“叫你们哭!”
铃声过处,白雾里爬出无数“瓷人”——
无面,旗袍,腕上点小痣,全是沈莜莜的复制体,却眼神空洞,齐刷刷开口,用沈莜莜的声音喊:
“孟鹤堂,别醒,梦里有我!”
声音层层叠叠,像千台录音机同时倒带。
孟鹤堂刚冲到铜盘入口,闻声脚下一滞,胸口剧痛。
——
a线·2:15雾里
瓷人群扑向孟鹤堂,手如冰,指如钳,拽他往门缝里拖。
周九良御子板挥得跟风车似的,打裂一个,又来一双。
危急间,孟鹤堂摸出怀那朵红茶花,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