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跨出。
“好,我招。”
堂上堂下,哗然。
“主使就是——”
她转身,手指掠过李饼,掠过王七,最终落在自己鼻尖:
“我自己。”
“妖血是我偷的,图谶是我写的,张六郎是我杀的。”
“与大理寺无关,与少卿更无关。”
声音清亮,掷地有声。
徐有功愣住,旋即大怒:“刁民!你以为大包大揽,本官就信?”
“不信?”莜兹抬手,指甲在颈侧蓝痕上一划——
血珠滚出,落地成蓝雾,凝成猫爪虚影,当庭咆哮。
“证据在此,要拿便拿!”
李饼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没想到她会选择“自爆”。
猫尾本能地卷过去,却被她侧身避开。
莜兹背对他,声音轻得像数铜钱:
“利息……先欠着,下辈子还。”
“徐少卿!”她抬头,朗声,“我既认罪,按律当如何?”
徐有功从牙缝挤出二字:“流放……崖州。”
“好。”她点头,伸出双手,“上枷。”
铁铐合拢瞬间,李饼忽地动了——
他单膝跪于堂前,声音不高,却压过所有私语:
“徐有功,你要‘狸血’活口,我给你——”
“但律有‘替罪’条:主犯愿以身代,可减从者一等。”
他抬手,猫爪当庭显形,按在自己胸口:
“我,李饼,大理寺少卿,愿代谢氏伏法。”
“望司刑寺——成全。”
尾音落地,公堂死寂。
只剩雨丝穿过破瓦,落在诏书朱印上,像一串串铜钱,叮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