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文景之治全白干!(1 / 3)

当然了。

既然功侯们,都已经为了搞钱‘不择手段’了,那自然也就不止局限于役使国人过律这一项。

旁的不说——就说当年,刘荣主持粮价平抑事宜时,跳出来唱反调的那些个功侯贵戚;

赶在那种关头跳出来,跟即将获立为储的刘荣唱对台戏,就算有馆陶主刘嫖领头,也无疑证明了他们的勇气。

当年,刘荣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还当是这些功侯贵戚,都各自养了粮食商人,刘荣平抑粮价触碰到了他们的蛋糕,所以他们才‘悍不畏死’的跳了出来。

后来,刘荣才慢慢反应过来:在当时,跳出来的那批功侯贵戚,并不是对刘荣平抑粮价感到不满的所有人,而仅仅只是其中的代表。

事实上,凡是功侯贵戚——凡是有封国食邑,有租税收入的功侯贵戚,便都对刘荣当年,以及长安朝堂每一次平抑粮价感到不满。

原因也很简单:彻侯拿到的封国租税收入,和朝堂相府国库拿到的农税一样,都是粮食。

再加上当今汉室,相府国库收取的农税,和彻侯勋贵收取的租税一样,都是根据实际产出按比例收取,也就是三十取一;

这就使得相府国库的农税收入、彻侯勋贵的租税收入,都维持在一个相当稳定的数量级。

——关中行大亩,平均亩产大概也就是三石出头;

寻常百姓拥田百亩,岁得粟三百来石,农税也就是十石左右,除非是大灾之年或大丰收,否则,上下浮动便会在一石以内,也就是九到十一石。

而彻侯寻贵的封国,无一例外都在关东。

关东行小亩。

相较于关中宽一步、长二百四十步的大亩,关东行宽一步,长一百二十步的小亩。

关东小亩的实际面积,仅仅只有关中大亩的一半。

耕地面积为一半,粮食产出,自然也就要少一半。

不过,由于关东地区的气候条件——尤其是黄河以南地区的气候条件,比关中要稍稍优越些,便使得行小亩的关东地区,粮食亩产也能达到两石左右的水平。

这也就是说,在关东,同样拥田百亩的百姓农户,辛勤劳作一年,得粟不过二百来石。

农税三十取一,二百来石的粮食产出,农税便是七石不到,六石到七石之间的水平。

而且这个数字非常稳定。

很难有大的提高,且只要没有爆发战争或洪涝灾害,便也很少会有明显的下降。

这就导致了功侯贵戚们,每年所得到的封国租税收入,几乎都是恒定的:每户食邑,贡献租税七石左右。

一千户食邑,也才七千石,万户食邑也才七万石。

前文提到,功侯们无论是为了远大志向,还是为了家族的长盛不衰,都不得不尽可能留在长安;

而常居长安的高昂成本,又绝非功侯食邑所带来的封国租税所能覆盖。

所以,除了租税这一细水长流、时代传承的稳定收入外,功侯们还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找其他门路‘捞偏门’。

但捞偏门,却并不意味着功侯贵戚们,就不把自己的封国租税当回事。

——毕竟捞偏门,是有风险的。

唯有封国租税,才能给功侯贵戚,带来无风险的稳定收入。

就好比后世的铁饭碗——哪怕副业收入再高,铁饭碗都是绝不能丢掉的。

哪怕铁饭碗的收入,连副业的税费都覆盖不了,那也是铁饭碗。

是底气,是保障,更是退路。

出于这么一个在华夏历史上源远流长,且受到普遍认同的共识,功侯们在对待各项收入时,也依旧会非常慎重的对待自己的封国租税。

哪怕很少,也是半点马虎不得。

这其中,就有一部分极度看重封国租税,或者说是严重依赖租税过活的彻侯家族,对粮食价格非常敏感,且有严重的粮价朝公倾向。

在这些人看来,捞偏门,一来是有风险,二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捞得到——既要胆大心细,还要有一定的能力和手腕。

但封国租税产出的粮食,却只需要这些贵族们小小动用一下人脉,小小转动一下聪明的小脑袋,就能通过操控粮价,而轻松卖出更高,甚至是数以倍计的价钱。

好比现如今,粮价基本被刘荣焊死在了每石三十钱以下,食邑一千户的彻侯,岁得租税不过七千石,折价才二十一万钱;

但在刘荣尚未平抑粮价、尚未官营粮米的短短八年前,同样的千户食邑,同样的七千石租税,却能以每石六十钱左右的价格,卖到四十万钱以上!

更早的太宗皇帝早年,关中粮价普遍在百钱上下,这七千石粮食就是七十万钱。

孝惠皇帝、吕太后年间,粮价在二百到三百钱之间震荡,这七千石粮食的价值,便在一百四十万到两百一十万钱之间浮动。

更早的:太祖高皇帝年间,关中米价高达八千钱每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