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桉手指扣着桌面不说话。
“帮忙找个人也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何况都是一家人,你我现在是夫妻,你小叔就是我小叔,你若不愿意去说,我自己去找他说。”
“我去说!”
蓝桉一听说孙岳平要去找荆释川。
本能的就阻止了他的行为。
“那行,事不宜迟,你明天就去找他说,我父亲现在神智不清,多耽搁一天,我怕危险就会多一分。”
长夜漫漫……
蓝桉木然地躺在床上,泪水轻轻滑过枕边。
如果没有这一次重逢,她的心也就不会起这样的涟漪。
南城以南思念不归,
北城以北深海未眠。
其实,有些人有些事,你永远不可能忘记。
人世万千,既是恩赐也是劫,有缘无份,皆是命……
蓝桉用了一晚的时间,说服自己去找荆释川帮忙,她也希望能尽快找到知知爷爷,人找到了,他们也就可以离开了。
天下之大。
他们走的远远的。
此生便再也不会有任何牵连。
蓝桉不想直接去公司找小叔,怕人太多了,自己会不适应,思来想去,还是去了荆园。
然而到了荆园,她发现自己同样没有勇气迈进去。
那座房子承载了她和小叔太多的回忆,有甜蜜,有温馨,有苦涩,有悲痛……
门口还站了一排保镖守着大门,蓝桉踌躇了片刻,朝他们走过去,她现在已早不用手机,所以也联系不上小叔。
到了保镖们面前,轻声说了句,“可以帮我联系一下我小叔,说我有事找他吗?我叫蓝桉。”
保镖们都没见过她,面面相觑了一眼,走到一边打电话。
片刻后,保镖再来到她身边,神情立刻变得毕恭毕敬,“蓝小姐,荆总请你进去,他马上就回来。”
“不了,我就在这里等他就好。”
蓝桉抗拒走进那座房子,除了怕触及回忆深处的记忆,也是怕会跟苏南碰面,滋生不必要的矛盾。
她安静地伫在荆园门外。
以为要等小叔很久。
可打完电话仅仅只过了十几分钟,小叔的库里南就如风驰电掣一般疾驶了回来。
那速度之快,蓝桉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哧啦一声,车子停在荆园门口,荆释川从车里走了下来,他还是那样俊逸非凡,只是脸上多了些急迫。
疾步朝蓝桉走过来,他的呼吸明显不稳,“为什么不进去?”
“我跟小叔说几句话就好。”
蓝桉低垂着眼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害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进去说。”
荆释川伸手就要把她拉进去。
蓝桉本能后退一步,躲过了他伸过来的手,“不了。”
伸出去的手被僵在了半空,荆释川的心一阵刺痛,慢慢紧握成拳,又收了回来。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时间也让他们之间愈发的生疏。
“这两年,过得好吗?”
荆释川抑制着胸腔里近乎窒息般的疼痛,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颤栗询问。
“恩。”
“病都好了吗?”
“恩。”
“他……对你好吗?”
“很好。”
蓝桉终于抬起了头,直视上那双已经被雾气覆盖的深邃目光,“小叔,今天来找你,就是受我的丈夫所托,想请您帮个忙。”
丈夫两个字。
让荆释川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你说。”
蓝桉直接将一张孙启元的照片双手递到他面前,“这是我公公孙启元,他之前因为精神受到打击,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现在下落不明,有人看到他近期又出现在晏城,希望您能帮忙找一找。”
荆释川将照片接了过去,“好。”
该说的话似乎都说完了。
气氛又开始变得微妙。
更多的是一种难言的酸涩。
两年了,他们之间其实真的有很多话说,但真的站到了彼此的面前,却发现语言比什么都苍白。
那些不能言说的才是心中之痛。
荆释川有太多的情绪想表达,他也无时无刻不希望能再见到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他才明白,他心中对她堆积的那些愧疚感……
让他根本开不了口。
他在蓝桉面前,就是一个罪人。
永远也无法洗清罪孽的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小叔,我公公的事那就拜托你了,我该回去了,孩子还在家里等我。”
荆释川的嗓子里像是被梗住了什么东西,看到她走了,才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一句,“我送你。”
他又要伸手去拉她,却再度被她躲开,“不用,小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