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的脸色从上车后就一直阴云密布,荆释川的失魂落魄她全都看在眼里。
可是她现在却没有一个能指责的身份。
该死的贱人,你为什么没死又回来了,你为什么不死干净一点,为什么又要来干扰她的生活?
她和荆释川的关系刚刚才缓和一点,可是那个曾经像梦魇一样存在的贱人又阴魂不散的出现了……
她好恨!
真的好恨!
砰——
她正沉浸在仇恨中,没留意到荆释川撞到了路边的一棵大树,巨大的冲击差点将她甩出车外,幸好她系了安全带,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苏南快疯了,“荆释川,见到她就这么让你失态吗?有些话,我忍了很久了,你喜欢她是不是?你对她的感情超出了亲情是不是?可请你认清事实,她是你侄女,你们之间有任何逾越的行为,那都是乱伦!”
“何况她现在已经结婚了,她都有孩……”
“滚!”
荆释川腥红着双眸怒吼了一声。
他的模样像是要杀人。
苏南气的一拳狠狠砸在中控台上,随后推开车门下车了。
荆释川在逼仄的空间里,只觉得呼吸不畅,心痛如绞。
他颤颤巍巍去摸自己的口袋,摸出一根烟塞进嘴里,可是手指因为太抖,以至于烟怎么也无法点燃。
他的大脑现在一片混沌,什么也无法去思考。
只有心脏处一阵阵被刀割的疼痛,让他无比的清晰。
他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方向盘上,发出了悲恸的痛哭。
这是积压了两年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释放了……
——
摩登会所。
李承修推开包厢门时,看到荆释川又在疯狂灌酒。
他赶紧上前夺过他的杯子,“不喝了,不喝了,从今天开始,不用再喝了。”
他郑重其事对着面前的好兄弟说,“我知道蓝桉在哪了,我帮你找到她了!”
下午在电话里他就想告诉他,可当时却不知道为什么电话被挂了。
荆释川一双迷醉的眼睛,像是覆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她在哪里?”
李承修赶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我给你看样东西,不过你要答应我,看完不许伤心!“
“恩。“
李承修随即点开了手机里的一段视频,“这是我在网上无意中刷到的,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蓝桉?这是一段婚礼的录像,是在一个叫c城的地方发布的,好消息是,蓝桉还活着,坏消息是,她结婚了!”
出乎意料的是,荆释川听了他的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
他看起来超乎异常的平静。
好像这两年都不曾找过她一样。
“荆释川?荆释川?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我已经见过她了。”
李承修讶异,“你、你见过她了?”
荆释川点点头。
“在哪里?那你知道她结婚的事了吗?”
“何止结婚了,她连孩子都有了。”
李承修更震惊,惊讶之余,深知好兄弟一定被伤得肝胆俱碎,手足无措安抚,“老川,你不要难过,没事的,她……”
“我不难过,承修,你想错了,我一点都不难过,我今天喝的酒,也与这两年不同,我是高兴才来喝的。”
荆释川重新拿回了杯子,倒满了一杯酒,尽数灌进喉咙里。
喝完后,他的眼角两滴晶莹的泪珠滑下来,破碎的眼中,流露出失而复得的庆幸。
没有人知道他对蓝桉愧疚的心情有多绝望。
也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喜欢她,有多害怕失去她。
“承修,她是和别人结婚了,也有孩子了,没关系,比起她死了,她活着胜过一切,只要她活着,什么痛我都可以承受,我不能承受的是失去她的痛……”
“我可以不拥有她,但只要她活着就好,只要让我知道,她幸福的活着就好。”
这是他发自肺腑说出来的话,从见到蓝桉到此时此刻,他经历了这两年来最轻松的时刻。
他害怕自己再没有机会跟她说一句对不起,他怕他们阴阳相隔,此生再无相见的一天。
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没有人能体会。
所以,她是不是嫁人了,有了孩子,在生死面前,都已不重要……
两年来心理上的折磨和摧残,让他已不敢再有奢望,他唯一的念想,只要她活着就好……
……
孙家。
蓝桉从进门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整个人也像掉了魂一样。
重新再见到小叔,过往的记忆变得那么鲜明。
那个痛彻心扉的雨夜,小叔狠心离去的背影,小叔如梦魇一样时常出现在她梦里的话语——
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因为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