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而上也只丈余。袁承中途稍为换息,然而左足在右足之上往点,又自拔高丈余,如此三番便到了旗阁斗之处,一手攀缘,一手取下陈宜中的首级,心中默祷:陈兄弟我带你回去一起安葬,以尽我袁门手足同胞之谊!你安息吧!轻轻将他眼睛合上,心中不出的万千痛苦,想这人生忽然而过,有时不禁让人想起究竟为何?
袁承用衣巾将陈宜中首级包好,踏步而行,竟不顾两名巡兵,因为这穴道过半个时辰自会解开,所以不用管他。他行了几步忽然想起那越女剑派的掌门还在军营为海查布所羁押,对海查布对她的行为来看,一时半刻这钟神秀不会有性命之危,自己大可不必去管,只有徐后图之。
待得袁承回转义庄与那袁门弟子会和将陈宜中尸首合一,心中默祷陈兄弟往生他世,来世再做英雄。袁承又吩咐这名弟子好好看顾,择一时辰将这陈宜中埋葬了,因为他还有事要去做,不能耽在此间。
袁承出得义庄,但觉压抑愁苦所带来的郁闷,才可以稍稍好些,心想钟神秀还在海查布军营之中,自己还要救他脱困,否则时间海查布未使不会暴起杀人,所以看来担耽不得,所以向这名弟子交代了事务,便匆匆而出。
袁承走在山路,但见残阳如血,仿佛山河夕照红,心想这海查布不过尔尔,却能承其大位,不过世袭父爵,否则他比街上的乞丐也不如,之所以可以尚清心格格,只不过是依仗其阿玛身为将军,否则一无是处!想那古人常将相宁有种乎?可是现实却是门阀士族把控朝政,寻常想要晋身效力于朝廷也难,因为江山是爱新觉罗氏的,旁人岂能窥视,更遑论当官入相,几乎不能!又想那冲大将军当年杀入长安,尽斩士族门阀,可是不世之功,正所谓:街踏尽公卿骨!可是祸不旋踵,为朝廷剿灭,一代英雄就此谢幕,近代多有此辈,只可惜总是功败垂成,也许数使然,气数未尽所至!想那丘方绝前辈当年率复明社弟子杀入禁城,险险便将那皇帝拿下,形格势禁之时大内侍卫和四大高手与血滴子齐齐赶来,救下皇上,以至这次刺杀皇帝又是功败重成,最后丘方绝心有不甘,张弓搭箭,箭射那宗庆门,然后悻悻而去,此次事件之后,皇帝下罪己诏,以图自省于下,施政于人民,后来便费除民间过多苛捐杂税,励精图志,民心稍改,满汉之间的对立予盾稍稍缓解,而私下依旧有社团联络欲反清复明,因为汉人心中总有不灭家国梦,每逢春秋祭日民众依旧前方江宁府钟山祭拜明孝陵,——虽然亦是两江总督行辕驻地,然而民众无所畏惧,人人心中都有心念故国的心!
忽然见到前面有步履蹒跚的民众,他们衣衫破烂,在北风的吹打中扑嗒嗒地响,寒风钻入肌肤只怕多有禁受不住,便有人身形趔趔趄趄,几欲跌倒,想见他们在困境中只有逆来顺受的份,那有生之自由?他又见其中有位老者面目黎黑,似乎身有疾病,看着那悲怆的模样。袁承几乎悲从中来,想起爹娘在的时候,既是生活也是无忧,虽有人那时欺负他;可是娘亲总是无所畏惧,义无反顾站出来与那恶人抻量,因为娘亲心底里知道这世上的恶人总是欺善怕恶,你若懦弱他便得寸进尺,所以娘亲总是教异他:“阿,在恶人你不可低首自悲,因为那正是别人想看的,所以他们便开心,所以你任何困难艰险面前都不可以一蹶不振,灰心丧气,因为世间大义直当以死争!”
而今看到这面目苍苍的逃难路人,尤其见到那生病老者,可以看出再不医治,只怕命不长久,更是心中酸楚,眼泪不自禁扑簌簌落下来。他不明为什么世事如此,民生多艰,何时方是太平之时?当今嘉庆皇帝虽施仁政,奈何无法可施,只有拿其首恶问罪,以儆效尤,可是往往收效甚微,这也是无法可想之事,不是皇帝不想而是不能,这也是历来君上治臣之难事!
袁承将那老者拦下。这老者见有人拦住自己,吓得惊惊诧诧,以为自己有什么事犯,目光流露出慌恐不安的神情。袁承便将他病情一一道来,是再不医治,只怕过不了几日返魂乏术了。老者也知道自己的这病情严重,奈何身无所长,家境困苦,今年又遭到收成不佳,几乎颗粒不收,上头又催得紧,只有与同村之人出来逃难,别无他求?老者便他们是从京城逃难而来,千辛万苦只为活命!袁承很是诧异,京畿之地,子脚下怎么会有饿死饶情况?那老者见袁承神情之中透着不信,便而今摄政王当权,便将皇帝的政令撤下,又行自己的一套,结果民间怨声四起,几乎饥不裹腹,只有四下逃荒,各安命!
袁承听了不由得心中隐忧,看来皇帝被摄政王多铎挟持,虽然没有公然挟子以令诸侯的样子,却忤逆之心未必没有,看来嘉庆皇帝身处危城之中,几乎凶多吉少,可是想来一时半刻他也不敢公然杀害皇帝,因为皇上不但有四大高手和血滴子,还有四大顾命大臣,所以这摄政王纵有不臣之心,也断然不敢加害皇上,因为那可是祸灭九族的不世之祸事,所以这摄政王不会不三思而后校只是目下也顾不了那么多,虽然皇帝视他如手足,然而现在自己却在江南,一时半刻也赶不到京都,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还是先顾及眼下为是。他让这老者盘膝坐下,以食中二指点他背后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