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陔主簿急切地问道。
刘陔脸色阴沉,将今日见苏曜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叹道:
“这苏曜,当真是不给半点转圜余地啊。”
主簿咬牙切齿:
“大王,难道我们就任由他这般肆意妄为”
刘陔苦笑:“不然呢他手握重兵,又有朝廷大义,我一个连封国都回不去的大王,又能有什么办法”
主簿无奈跺脚:“那常山王那边又怎么说”
河间远离高邑,他是鞭长莫及,但高邑可就是在常山国境内,常山国又是刘暠的封地,按理说常山王在此事上应该更有发言权才对。
刘陔摇头叹息:“常山王比寡人还要惶恐。他那个长史杜忠,本就是韩馥安插的眼线,如今被拿下,他高兴还来不及,哪敢多言”
主簿不甘心地压低声音:“大王,不如我们暗中联络其他宗室,联名上书朝廷那苏曜再嚣张,总不能把宗室都得罪光吧”
“朝廷朝廷里刚被他大清洗了一次,现在还有人敢反对他吗”
刘陔无奈苦笑:
“况且,你莫要忘了,当今陛下与他是什么关系,这种事情,休要再提。”
刘陔的主簿闻言,顿时泄了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的沮丧。
屋内众人左右看看,俱是无计可施。
这也是理所当然,正所谓天下大势,浩浩汤汤。
苏曜带来的压力下,在那无可匹敌的绝对实力面前,这两位尊贵的诸侯王纷纷选择闭门谢客,夹起尾巴做人,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念。
不但如此,他们甚至还纷纷主动上书苏曜,表示自己能力不济,请大将军选派国相和长史等人,助他们治理封国。
两位诸侯王的服软,标志着冀州旧势力的彻底瓦解。随着苏曜的铁腕整治,高邑城内的秩序迅速恢复,那些曾经盘踞在冀州上层的世家大族们,要么乖乖接受迁徙安排,要么被连根拔起。
在戏志才、法正等新科进士的主持下,冀州的田亩清查和人口普查工作如火如荼地展开。
这些年轻官员锐意进取,又有锦衣卫保驾护航,他们拿着世家大宅中抄出来的文书,很快就将隐匿的人口和土地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大将军请看,这是最新的统计结果。“
戏志才将厚厚的账册呈上:
“冀州早年在籍人口五百八十万人,如今在册人口却不满两百万。除了战争造成损失,诸世家豪强隐匿人口竟有四十万之巨。这些世家大族,当真是胆大包天!“
苏曜翻阅着账册,冷笑道:“好一个冀州世家,怪不得他们能鼓动韩馥搞出来二十万大军。”
“传令下去,按计划执行迁徙,将这些隐匿人口全部登记造册,重新分配土地。“
“诺!“戏志才领命而去。
就在大普查如火如荼的时候,崔烈也终于在孙女崔莺的劝说下,放下了最后的骄傲,公开向朝廷请罪。
他在高邑城中心广场上,当着全城百姓的面,痛陈自己跟随韩馥反叛的罪过,并宣布散尽家财,支持朝廷的迁徙政策。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万分艰难的决定。
当数日前,崔烈得知孙女为了救自己而偷偷混进郡守府,向苏曜求情,换来自己有条件的赦免后,他的第一反应并非是高兴与欣慰,而是勃然大怒:
“你你你!”
“你怎能做出如此有辱门楣之事!”崔烈气得胡须直颤,指着崔莺的手指都在发抖,“我崔家世代清名,岂能靠孙女献身来换取苟活!”
崔莺跪在地上,泪如雨下:“祖父,孙女不忍见您不忍见您”
“住口!”崔烈猛地一拍桌案,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老夫宁愿堂堂正正赴死,也不要这般屈辱地活着!”
屋内一片死寂,只有崔莺压抑的抽泣声。
良久,崔烈长叹一声,颓然坐回椅中:
“莺儿啊,你可知道,你这一时冲动,不仅毁了你的名节,更会让我崔家永远抬不起头来啊.”
崔莺抬起头,泪眼朦胧中透着坚定:
“祖父,大将军并非传言中那般不堪。他他答应孙女,只要您公开认罪,支持朝廷新政,便可免您死罪,让您去边疆教书育人,将功折罪。”
“至于献身一事.那也非他强迫,而是孙女主动去做的,孙女不能无故受人恩情。”
崔莺的话让崔烈一时语塞,他望着孙女倔强的面容,心中是五味杂陈。
在本心里,他对于孙女的孝顺颇为感慨。
但在大节大义之上,他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哼!好一个将功折罪。他苏曜不过是想拿老夫当个榜样,好让其他世家乖乖就范罢了。”
“祖父!”崔莺膝行几步,抱住崔烈的腿,“求您了,就当是为了崔家,为了父亲,为了我.”
崔烈低头看着孙女哭红的双眼,心中某处突然软了下来。
他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