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所做一切,皆为阴司大业铺路。”他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不过一介白身,也敢妄谈因果报应?”
“都是歪理邪说。”万穗冷哼一声,“即便是在遥远的古代,贵人们不在乎平民百姓的生命之时,曹操的行为仍令人不齿,千百年来一直被人诟病,后来还被人画成了白脸,在戏剧里继续被骂,至少还能骂上一千年。”
“怎么?你也想被人这么骂吗?”
合浦太守冷嗤一声:“只要能达成匡扶阴司的宏愿,我就算被人骂上千百年又如何?”
“你不用满嘴大义。”万穗一挥手,嫌弃地说,“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满肚子的生意呢?”
“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罢了。”
合浦太守轻蔑地说:“所以你才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而已,你懂些皮毛道理便自以为看清了真相。”
“荆州牧怎么会收你这样不知道维护大局的人为弟子?”
“大局?”万穗笑了,“好一个大局。如果我说,让你死,也是为了维护匡扶阴司的大局呢?”
合浦太守微微眯起眼睛。
“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公愤,让特殊事件调查大队和全天下的人都对重建阴司的计划产生质疑,若不及时清算你的罪行,阴司重建将失去民心基础,让整个阴司都成为众矢之的。”
万穗抬起了刀锋,直指其眉心:“此方天地已经容不下你了,只有你死,才能让全天下都转变对阴司的看法,才能平息众怒。”
“所以,为了阴司清誉,为了重建阴司的大业,你自裁吧。”
合浦太守怒斥:“荒谬!”
“我所说的一切句句属实,这都是为了大局。”她上前一步,苦口婆心地说,“合浦太守,你既然这么明事理,为了阴司而自裁,应该明白牺牲一人以安天下之重。你若真存半分忠义,此刻便该伏法,而非执迷不悟。历史从不记恨死者,只铭记大义所在。”
“住口!”合浦太守终于破防了。
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比他还要懂得如何诡辩。
他气得猛然站起,“锵”地一声拔出了腰间所佩的汉剑,对准了万穗。
“黄口小儿,妖言惑众!”
这次轮到万穗笑了,她笑得很大声。
“你看看你,你满嘴都在大义、大局,怎么轮到你为了大局牺牲的时候,你就这么沉不住气了?”她嘲讽地说,“你只不过是一个贪恋权势的伪君子罢了。你口口声声用大局当遮羞布,是因为你就是大局,一旦你不在大局里面的时候,你便立刻撕破了那张虚伪的面具。”
合浦太守暴怒。
“来人!”他厉喝一声,四周忽然涌出数百名持刀士兵,刀光如林,寒芒逼人。
“怎么?”万穗环视一圈,笑意不减,“你破防了,要杀了我出气?”
“你不过是一介白身,就算荆州牧的使者又如何?这里是交州。”合浦太守的声音冰冷,“交州不容你荆州之人肆意妄为!”
“来人,将她给我拿下!”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如果她敢反抗,格杀勿论!”
士兵们齐声应喝,刀锋逼近。
万穗依旧立在原地,神色从容。
“我有个朋友。”她说,“他自从来见你之后,就一直没出来。我要知道他在哪里。”
“你说交州大队长?”合浦太守的声音冰冷,“他已经死了。”
万穗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不过不用担心,你马上就要与他相见了。”
万穗点了点头:“我的确要与他相见了。”
合浦太守没有再说话,他放出了自己的合浦太守印,铜印上的光璀璨夺目,瞬间将万穗笼罩其中。
士兵们趁机大喝着冲了上来,想要趁万穗被铜印光芒压制之际将其擒杀。
刀锋破空,杀气逼人,可就在刹那间,万穗却动了。
连合浦太守的露出了惊骇之色。
这可是他的官印,被官印金光笼罩之后,即便是颍川太守都无法轻易挣脱束缚,更何况是区区一介白身?
难道荆州牧连自己的官印都给她了?
可是不对啊,荆州牧的官印怎会轻易外授?
就算给她,她也用不了才对!
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怕万穗冲上来和他拼命,但万穗却并没有攻击他,反而将手中的刀狠狠地插进了地面。
刀入土三分,金色的华光如同疯狂生长的大树根须,分成无数条,朝着地下迅速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