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学员”年轻警员小李推了推眼镜,“会不会是那个和他有衝突的追求者”张林摇头,解剖刀的寒光仿佛还在他眼前闪烁:“死者全身只有头部一处钝器伤,没有激烈搏斗痕跡,说明凶手要么是熟人,要么是突然袭击。如果是追求者衝突,很可能会有多次击打,带有泄愤性质。”他突然想起什么,“但凶手知道用钝器击打头部能使其失去反抗能力,再拋尸涵洞溺死,这手法太冷静,不像是激情犯罪。”
小王突然翻开张霆锋的询问笔录:“他说涵洞附近的监控5月9日晚10点至11点因暴雨短路,刚好错过了关键时间。”他指著地图上的线路,“这时间段正是我们推断的拋尸时间,太巧合了——会不会是凶手故意破坏的”小杨调出监控设备的照片:“设备安装在3米高的电线桿上,需要梯子才能够到,而且线路被剪断的切口很整齐,是专业工具所为。”
周建国盯著幕布上的工业用捆绑绳:“这种绳子在建材市场很容易买到,”他的手指在“承重500公斤”字样上敲了敲,“结合339国道的施工路段,凶手可能是从事建筑或物流行业的,能接触到这种绳子和钝器。”小周调出张宝山的社交媒体:“他5月8日发过条动態,说『有些人练肌肉是为了保护別人,有些人是为了欺负人』,配图是个戴安全帽的男人背影,定位在国道施工段。”
討论到正午时,阳光已经爬过窗台,在地面投下格子状的光斑。“我觉得凶手是熟人,”李明突然开口,搪瓷缸在桌面上转了个圈,“知道他的健身路线,熟悉涵洞环境,甚至可能知道监控盲区。”他指著照片里的咖啡馆:“从咖啡馆到涵洞3公里,开车5分钟,步行30分钟,凶手很可能是开车接送张宝山过去的,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能搬动30公斤的石板——用了车上的工具。”
小杨的雷射笔突然停在涵洞內的拖拽痕上:“这道痕跡起点在涵洞入口3米处,说明尸体是从车上搬下来后,再拖到涵洞內段的。”他比划著名拖拽的姿势,“拖拽方向与水流方向一致,节省了力气,说明凶手对涵洞结构很熟悉。”张林补充道:“死者指甲缝里的橡胶颗粒,与鞋印的橡胶成分一致,很可能是在车內挣扎时抓挠脚垫留下的。”
“下一步侦办方向有三个,”李明把搪瓷缸里的茶水一饮而尽,“第一,查『特殊学员』的真实身份,重点排查张宝山5月9日晚7点40分后的通话记录和定位信息,尤其是与国道施工相关的人员;第二,走访建材市场,追踪工业用捆绑绳的销售记录,结合42码橡胶底运动鞋的品牌,排查近期购买者;第三,调取339国道5月9日晚7点至11点的所有车辆监控,寻找在咖啡馆和涵洞之间往返的可疑车辆,特別是suv和皮卡——这类车方便搬运尸体和石板。”
散会时,小杨的勘查本上已经记满了新的待查项,张林的法医报告上,“头部钝器伤与溺水的先后关係”几个字被圈了又圈,小王则在“特殊学员”的ip地址旁標了三个星號。会议室的烟雾渐渐散去,阳光在地面的光斑里浮动著细小的尘埃,像无数悬而未决的疑点。张宝山右耳后的那颗痣在照片里若隱若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著那个被涵洞吞噬的夜晚,究竟是谁约他见了最后一面。
当最后一个人走出会议室时,李明突然回头望了眼幕布上的三维模型。42码鞋印、工业捆绑绳、被掩盖的涵洞、神秘的“特殊学员”、消失的监控……这些线索像散落的珠子,还没串成能套住凶手的锁链。但他知道,只要顺著这三个方向查下去,那个隱藏在国道阴影里的身影,迟早会在阳光底下显出原形。
小王的警车停在339国道监控中心门口时,梧桐树叶正被正午的阳光晒得发蔫,玻璃幕墙反射著往来货车的影子。监控室的空调嗡嗡作响,屏幕墙上的十六个画面同时跳动,值班员小李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调出5月9日晚的录像片段:“从咖啡馆到涵洞的3公里路段,共有4处监控,其中3处是球形摄像头,1处是枪机。”他指著屏幕右下角的雪点,“就这处枪机,刚好在10点05分短路,直到11点12分才恢復,正好错过你们推断的拋尸时间。”
小王把监控截图铺满整张桌子,照片上的时间戳从19:00排到23:00。“放大这个画面,”他的手指点著咖啡馆门口的球形摄像头,画面里张宝山穿著深蓝色夹克,正低头看手机,时间显示19:25,“他接电话时的表情,嘴角是上扬的,不像要发生衝突的样子。”小李突然指著他身后的白色suv:“这辆车从7点10分就停在路边,7点30分张宝山离开后,它跟著驶出了监控范围。”车牌被树荫遮挡了最后两位,但车型是2020款本田cr-v,车身有处明显的划痕。
排查这辆suv的轨跡了整整一下午。小王在车管所的系统里筛选出全市37辆同型號白色cr-v,其中12辆有类似划痕。找到车主赵先生时,对方正在4s店给车做保养,引擎盖下的机油还在滴漏。“5月9日我在外地出差,车借给小舅子了,”他的保养单上盖著郑州4s店的章,“他说那天晚上在家陪老婆,没去过339国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