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通信管理局,开完例会的郭家茂回到自己办公室,随意的把笔记本一扔,瘫在座椅上,思索着接下来的一整天要做什么。
实在是太枯燥了!
以前当副区长的时候,真是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每天忙的屁股都沾不到椅子,神经也每时每刻都是紧绷状态。
听到手机铃声就是浑身一机灵,生怕分管的工作出现什么安全事故。
现在好了,自打来到这个衙门,屁股简直就要黏在沙发上,每周除了开开会,要不就是外出调研一下。
手机也像是坏了一样,半天才响那么一下。
履职一个月,胖了都快四斤了。
“除了周三要去省里开会,周五去移动公司参加一个项目评审,其余都没什么鸟事!”
老郭自言自语的吐槽着,顺手拿起了《参考消息》。
对于他这种年富力强的中年领导来说,坐办公室实在是一种煎熬,每天只能把各种报刊杂志看了个遍,深感理论水平比以往有了很大提升。
郭家茂仰在黑色背椅上,举着《参考消息》,懒散而懈怠。
但是翻着翻着,他突然一愣。
然后缓缓的坐直身体,表情也没那么放松了,把《参考消息》平整的放在桌子上,逐字逐句的读了起来。
先是惊讶,然后赞赏,最后更是忍不住拍桌叹服!
他马上拿起“坏了的”手机,找到“陈培松”的名字,立刻拨了过去。
响了大概二十几秒后,电话才被接通。
那里仿佛很安静,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声音。
怎么形容呢,如果说通管局是枯燥的冷宫,那“政策研究室”所在的市委大楼,就是金銮殿。
冷宫因为没人才冷。
金銮殿人很多,但他们来来往往都习惯性的放低脚步,也不知道会担心惊到谁,但是大家都会这么做。
“老郭。”
陈培松应该是快步走到了楼梯口,听起来声音都有回响:“怎么了?”
“陈着当初砸下2000万成立那个研究所的时候,我就说他还要玩一波大的!”
郭家茂“信誓旦旦”的问道:“怎么样,你就说准不准吧?”
“哎~,就这事啊,我们都知道了啊。”
陈培松好像有点无奈。
《羊城晚报》刚报道这个新闻的时候,郭家茂就立刻打电话过去予以祝贺。
结果陈培松居然一问三不知,郭家茂这才知道,儿子在外面吭哧吭哧的“捅破天”,亲老子居然还蒙在鼓里了。
晚上回到家,老陈夫妻俩亲自电话拷问,这才明白了大致经过。
也就是说,要不是朋友的提醒,可能要到第二天省级宣传部门发通稿的时候,陈培松才知道整件事。“他妈担心的饭都吃不下了,我就没那么焦虑,儿孙自有儿孙,随便那小子折腾去吧。”
老陈继续压着声音说道,似乎都不想认下陈着这个儿子。
当然他也不知道,当省宣传部门铺天盖地发通稿的时候,陈着那时正在接受新华社的采访。
“还是那么忙吗?”
郭家茂能感觉到这个党校同学,如今在新单位里没那么自在。
“我都快习惯了。”
陈培松笑笑,同时也奇怪,老郭打这个电话有什么目的?
“你看《参考消息》没有?”
郭家茂也没有卖关子,直接问道。
“你也知道,我根本没有时间。”
老陈叹了口气:“每天公文都写不过来。”
“嘿嘿~”
郭家茂不禁幸灾乐祸。
老陈和自己本质上都不是坐办公室的人,他们都比较善于处理突发事件和复杂案例。
结果一个坐了冷衙门,还有一个进了政策研究室。
当然政策研究室可不是党史办那种地方,只要机遇来了,政策研究室是能够一飞冲天的“梧桐高枝”。
“那你自己去看看吧,我就不多说了。”
郭家茂“开心”的挂掉电话,算是当成枯燥生活的一点调味剂。
……
老陈把手机收进兜里,重新又回到办公室。
他的办公桌在靠窗位置,市委大楼是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哪怕他现在是正处了,也没有资格拥有一间独立办公室。
依然和一帮老中青的笔杆子,略显臃肿的挤在一起。
不过毕竟是副主任了,所以能够靠窗,眼睛累的时候能够远远的眺望一下。
“《参考消息》吗?”
陈培松又不是傻子,郭家茂刚才那么说,他敏锐的意识到应该和陈着有关。
但他实在太忙了,手里还有几份待审的公文,而且刚进来不久,实在不好意思在事情没做完的情况下,就去悠闲的阅览刊物。
毕竟,研究室主任就在隔壁的单人小办公室里坐着呢。
政策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