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万兵马虽能猖狂一时,却补给不足,迟早是要退兵戈壁的,只是之前西夏得打几场硬仗,摆出西夏子民想要看到的态度。而真正的对手则是凉水如海地的北齐,对此也是寸土不让。
此役过后,陈铮一片名利皆收,徐暄尽收天下骂名。朝中清流说他怯弱,弃雁北三十万死战兵马于不顾,江湖有意者更是诛心,说他有意拥军自立。
只是徐暄哪里是在乎这些虚名的人,任凭天下人怎么说。不但一笑置之,而且还学着泼妇骂街一样在边隅大肆嘲讽北齐那位号称经纬韬略术北齐第一的黄门郎,让黄门郎过来替他脱靴。“
说到这里,李先生也是笑了笑,再继续说道“他以为他能替陈铮下完春秋这盘棋,谁知道那些清流心狠啊,并不想让他来收官,武将杀人不就一把刀,碗大的疤,这文官杀人用笔杆子,给你弄个连翻身都难的罪名,只不过在这背后怎么也有某人的推波助澜。西夏嘉立三年秋,一封圣旨下去,他便自缢在了凉州燕城。
当时还有一位也是受尽诟病,那位便是原来天资绝色西楚的皇后苏婳祎,西楚王宫被攻灭之时,皇族上下近三千人自尽在宫墙上。她却苟活了下来,而且还成了陈铮的皇后。时隔一年,诞下一女,取名陈妤,也就是现在的陈烟雨。徐暄身死之后,庙堂里的风向直指这位皇后,说她是后周妲妃转世,祸害西夏来了。陈铮先前可是做足了爱民如子,从谏如流的功夫。为了坐稳那把龙椅。嘉立四年春,金陵行宫内传出消息,皇后病逝,但具体怎么死的,也就陈铮和那些所谓大臣才知道。
而陈烟雨,则是当时辽金还未退兵作为谈判和亲的弃子罢了。当年陈烟雨才四岁吧,她嫁的那位辽金世子可都三十有八了。只是这段亲事被你我截了下来。只是那位辽金世子本身也没把一个才四岁的姑娘当回事,没了就没了,收足了西夏礼金之后才退兵戈壁。”
徐江南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去青云楼给老许买黄酒听到的一件事,惊异问道“前些时日听人说流亡的公主回宫了”
李先生随手扯下窗外红杏叶,复而又扔了下去,点头道“嗯,是陈烟雨。”
说完便转身下楼,擦身而过的时候拍了拍徐江南的肩膀,轻声道“下次去江南道的时候,记得早点去见她,别让她等久了。”
当年,他便是让人家多等了,最后自己等来了一坛“酒”,这条路太苦,他已经走过一次了。
徐江南还想再问,当日听到的一剑覆灭三千甲的魔头是谁,可惜李先生已经下楼。
徐江南自然不知道前些日子的江南道也是李先生的手笔,青城山白云峰那一剑,陈铮也不想放过李闲秋,不过这事搁哪个皇家也不愿意放过好好的西夏龙脉处,被他一剑斩了三分。六千配弩铁骑的追杀,折损大半,依旧穷追不舍,从金陵到广陵,从陵州到景州,再从北齐见过那位对他言听计从了一辈子的沈楼主,迂回折返到凉州,一路风尘。
徐江南走到先前先生所站立的位置,却是心乱如麻,外面琉璃世界,灯火通明。
等天上繁星都隐匿不见,远处山头泛起鱼肚白。
徐江南这才学着先生的动作,摘了片红杏叶,别在耳角,也下了阁楼。
不说其他,就想着先生都让他去接烟雨,这个理由他很是心安。
{} 无弹窗等徐江南越过满街烛火的城北到达春烟坊的时候,发现阁楼内一片漆黑寂静,大门紧锁,与周边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情景格格不入。若是按照往日,春烟坊必定是开门揖客,阁楼上华灯如雨,人流往来不绝于迹。
如此景象实在是不同寻常,徐江南皱着眉头轻扣门环,见无人应答,便趁夜做了次梁上君子,见阁楼内灰尘遍布,徐江南有些担心的径直朝陈烟雨的梧桐小院跑去。
果然,院内遍布因春冬交替而落下的残叶,明摆着很久都无人问津了,春烟坊究竟发生了什么陈烟雨又去了哪里只是当时心急,也没来得及问过魏老侠客。怅然若失的徐江南正想转身离开之际,却突然感受到背后一阵劲风袭来。本就满身疑惑和失落徐江南突遭偷袭,也是恼怒,二话不说,抽出桃木剑反身刺去。
一招未成,偷袭之人后退几步惊咦一声,笑叹道“不错,长进不少。”
徐江南听到声音非但不生气反而惊喜的回应道“先生”
先前偷袭之人正是的李先生,只不过是试探的意思,手下留情了很多,否则就如今这水准的徐江南估计还未拔出剑就得去九泉见识见识了。而李先生则有些惊异徐江南的进步与反应,尤其是发现有人偷袭非但不避,而且迎着招式一股子以命换命的气势。
李先生点了点头,用火折子点燃根蜡烛,招呼徐江南跟着上楼。
徐江南早就满心疑问,好不容易等先生点亮顶楼烛光,这才急促问道“先生,春烟坊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就这般样子了”
李先生还是那副古井不波的样子,温声说道“这地方留不得人了,是我让她们都走了。”
先生让走的那人就应该没事,还好。徐江南心里落石总算安定下来,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