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身后,一群年轻气盛的年轻郎君目光炯炯地直视小小少年郎,气势熊熊。
方景瑜挺胸抬头,鼓足勇气给许活出了几道难题。
这是习俗,寓意娶妻不易,更要珍惜。
许活独自便能解题。
方景瑜也没有继续为难她,请她入内。
方静宁的屋子,婢女匆匆走进来,“来了来了新姑爷进门了”
女眷们纷纷望出去,一见许活大步流星走在前,身后一串英姿勃发的少年郎,便有夫人感叹“好生意气风发。”
许活站在方静宁的闺房门前,念了首提前写好的迎亲诗,方才请道“娘子,请出门。”
屋内,方景瑜将红绸递到姐姐跟前,哽咽道“阿姐,该出门了。”
方静宁抓紧红绸的一端,不舍得举起喜扇遮住眼,一一看过眼前的一张张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老国公夫人、魏家三个姑娘对上她的视线,瞬间全红了眼眶,连翟氏等女客都应景地抹了把眼泪。
“走吧,莫误了吉时。”
老国公夫人催促了一声,便扭过头去,不教人看见她失态。
方静宁起身,缓缓走到老国公夫人跟前,躬身一拜,哭道“外祖母,静娘走了。”
老国公夫人不抬头,缓慢地挥了一下手,停顿,又挥了挥。
方静宁举起姊妹们赠的喜扇,眼前一片模糊,跟着弟弟手中红绸子的带领,抬步走出闺房。
老国公夫人瞧着她的背影,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小女儿出嫁那日,满心的舍不得。
门外,许活接过方景瑜那一端的红绸,扫见方静宁的一双手。
她腕子本就细,今次瞧着,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似的,又清瘦了不少。
许活以女子之身娶妻,心情免不了有些复杂,但方静宁一定更不安、害怕。
侯府的笑和方家的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昭示着嫁娶对郎君和娘子天差地别的未来。
方静宁踏出方家门,走进侯府,就是她的责任了。
许活一手攥着红绸,一手从宽袖中伸出,握上了方静宁抓着红绸的那只手。
方静宁一惊,下意识想要抽回,感觉到手中有个圆圆的小小的东西,注意力又转到了猜测那是什么上,忘了抽回。
周遭,有宾客调侃
“瞧瞧,瞧瞧”
“许世子可真体贴。”
“哈哈哈”
许活和方静宁的手隔着红绸和那颗圆物,虚虚地握着,就这么走出了方家的大门。
方景瑜跟在姐姐后面,边走边举着袖子挡住泪眼。
方静宁上婚车时,许活亲自扶她,顺手便将那东西塞到了方静宁的手里。
方静宁立即攥得死死的,指缝一丝也露不出来。
两个人就这么在许多人眼下,偷偷地有了个秘密。
直到婚车的喜帘全都落下,婚车缓缓行驶,方静宁才敢张开手,垂眸去看。
那是一颗桂圆。
许是因为握得太用力,有一处瘪了一点。
方静宁轻轻捏了捏,便又圆如初。
从哪儿来的桂圆
怎么会有人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儿,悄悄给新妇塞桂圆呢
这人好奇怪
方静宁又是疑惑又是好笑,但莫名其妙地,那股缠绕她许多日子的惶惶不安竟然消散了许多。
迎亲队伍返回到平南侯府。
许活又亲自扶着方静宁下马车,依旧隔着红绸牵着她的手,一路稳稳地踏进平南侯府的大门,走到正堂。
忠勇伯夫人刘氏从旁侧窥见到方静宁的容颜,吃了一惊,哑口无言。
文氏和高氏说得没错,起码单凭外貌,两人是极般配的。
许活和方静宁在宾客们的见证下,三拜天地,方静宁便被送入到芦园的新房。
方静宁的陪嫁也都跟着到了新房。
老国公夫人为了弥补遗憾,着两个嬷嬷跟着婚车送嫁方静宁到侯府,其中便有先前奉命去家具铺子看家具的嬷嬷。
她脸上挂着笑,跟着进新房打量,准备回去跟老国公夫人形容,初时还好,待到看到婚床,脸色骤变。
这根本不是先前她看到的那张陪嫁的婚床
她满脑子的揣测,脸色不断地变幻。
而方静宁一坐到婚床上,便感觉屁股下有些硌,随手一摸,触感熟悉。
这是,喜娘唱道“郎君、娘子早生贵子”
枣生桂子
桂圆原是从这儿来的。
喜扇后,方静宁的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眼中熠熠生辉。
新房里也有婚礼的一部分流程,许活在前堂谢过宾客们,便来到新房。
两人在喜娘的指导下结束洞房前的这一部分流程后,其他人便含笑退出去,留一对新人单独完成却扇之礼。
方静宁的喜扇仍然举在面前,她察觉脚步声远去,屋内只剩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