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朝中的风向,变得越来越穷兵黩武(3 / 5)

这次变革的阵痛,革故鼎新,那么儒学日后,仍然还是大明的显学,不可动摇的修身学问,但如果儒学不抓住变革的大浪潮,儒学可能会被淘汰。

周虽旧邦,其命维新。

儒学能够从先秦一直到大明,仍然是显学,甚至是神圣独学,就是因为随着时代变迁而变革的强大生命力。

儒学已经失去其神圣性,儒学再这么继续抱残守缺下去,恐怕连显学的地位都会丢失。

矛盾说、公私论、自由说的门生已经如同星星之火,甚至连阶级论都有忠实的拥趸,而儒学还在抱着旧纸堆做事,一定会被淘汰。

“既然他们做好了殉道的准备,那就登在邸报上吧。”朱翊钧还是允许了这篇奏疏,登上邸报。

穷则变,变才通,儒学虽然还没有走到穷途末路的地步,但是也不太远了。

自从兖州孔府干的那些事儿,被坊间多次加工流传之后,儒学的神圣性荡然无存,此刻儒学仍然是显学地位,也只是因为惯性而存在,这几位真大儒,看到了危机。

“噫吁嚱,朕居然从这几位翰林学士上,看到了风骨这种东西。”朱翊钧不得不承认,这几个翰林学士真的非常勇敢,连儒学经典的神圣性都敢否定。

“陛下,大明的士大夫们,还是有一定风骨的,比如海瑞,比如徐成楚,比如袁可立。”冯保认为,大明的读书人也不全都是坏到流脓,有好有坏,只不过坏的太多了,就弄得乱七八糟。

风骨,是不缺的。

“陛下,前段时间,几个御史去了松江府,为了让学子们学会毅这个字,把学子们送到了行伍之间,这翰林学士们如此作为,也不算奇怪了。”冯保提醒了下陛下,翰林院学士有风骨,是有迹可循的。

那几个去了松江府的御史,非要让大明学子们遭军营行伍的罪,是看到了危机。

“所言有理。”朱翊钧点头,在万历维新中长大的学子,终于踏入了官场,给官场带来了更多的变化。

再过一二十年,朱翊钧就是想回头,想开倒车,也没有回头路可言了,从上到下,从内到外,全都是维新派,全都在维新的浩浩大潮中长大的人,他们对维新的看法,就是本该如此。

朱翊钧要做好皇帝,保证自己存活和健康,彻底熬死老家伙们,维新派就会获胜。

“这个时候,梁梦龙到哪里了?”朱翊钧询问了下平播之战的进展,梁梦龙到了成都,大明朝廷的圣旨,才差不多能抵达云贵川黔等地,加上准备时间,恐怕这一仗,年底才能打起来。

“算算时间,梁部堂应该要到西安府了。”冯保倒不是胡说,梁梦龙走驰道到西安府,再从西安府出发去成都,算算日子,差不多已经到西安了。

朱翊钧很重视平播之战,他也怕平播之战,打成了大小金川之战,打个世袭土司,搞得元气大伤,那就不是皇帝的本意了。

这平定播州之战,打的时间越久,这些西南土司,就越没有恭敬之心。

“嗯。”朱翊钧点了点头,盥洗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吾日三省吾身,朱翊钧将今天所有的事儿再次思索了一番,才躺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大明皇帝左等右等,等了有十多天,始终没能等到有人到皇极门伏阙,贱儒们又一次让皇帝陛下失望了。

大儒们有能力、有决心、有勇气,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要带领儒学变革。

而贱儒们,连到皇极门伏阙的勇气都没有,这让大明皇帝极其失望,这又少看了一场乐子。

别说伏阙,甚至连弹劾这几个翰林学士的奏疏,都没有一本,因为这几个翰林学士,本身就是老学究,他们本身就是大儒。

“兵科给事中张应登,上奏言安南不事恭顺,数番胡搅蛮缠,恳请天兵南下,以伐不臣。”张居正面色十分复杂,拿着一本奏疏,念给了诸多廷臣们听。

“那安南莫氏世受皇恩,不思恭顺,反而对大明政令阳奉阴违,今再遣使,妄议朝政,实乃是罪大恶极,吊民伐罪,该在今日!”吏部右侍郎王国汲厉声说道。

此言一出,廷臣们议论纷纷,事情的起因非常简单。

大明商人到安南买了太多的粮食,安南人那么多,粮食不够吃怎么办?

好办,把多出来的人变成夷奴,就解决问题了。

大明商贾船从广州府带着大量货物,到安南岘港卸货后,装上从船舱里长出来的夷奴,运送到南洋的种植园,而后将种植园产出的原料,运回大明,携带更多的货物抵达岘港,交换到足够的粮食,回到大明。

这个贸易循环,一年能跑两到三趟,一艘三桅夹板舰,一次就是五六万两银子的纯利,这生意自然是极为红火。

今年五月,安南莫氏再遣使者到京师,六月安南使者呈奏,希望获得陛下的宽宥,取消舶来粮、夷奴贸易的合法性。

这兵科给事中直接参了安南一本,要求朝廷天兵严惩。

朱翊钧眉头紧蹙的看着廷臣们的议论,认同张应登天兵南下惩戒的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