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一章 软弱和怯懦,只会获得羞辱(2 / 5)

袭、赐银二百、纻丝三表里、钞一千贯、茶饭五桌羊三只牛一只、国窖五件,少示优眷不必辞。钦此。”

“臣遵旨。”冯保俯首领命,他看得出来,皇帝是真的很高兴,每天前往京营操阅军马,百般辛苦,终究是没有错付。

大明京营成长为了陛下想要的模样。

可能当初戚继光第一次提出上报天子,下救黔首的主张时,没人在意,甚至,有些人完全当这是一个笑话。

所有的士大夫都以为,京营严苛的军纪,是完全依靠一年十八两白银的军饷才能保持,但今日今时,把总张新河这跪母救人,就代表着这一军魂,已经完成了构造。

即便是再愚蠢的士大夫,也无法对这样一支军队,说出兴文匽武了。

兴文匽武是有其合理性的,毕竟暴力失控的代价,没有人能承担,但现在这个主张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了。

朱翊钧处理了很多的奏疏,辽东农垦局上疏请问田赋问题,户部部议是仍按过去旧制,田赋每亩征收税米三升,决计不可超过三升,而且这三升的税,也不进国帑,而是留在辽东农垦局,用于奖励垦荒。

辽东垦荒非常困难,水泡子非常难以对付,因为水泡子不仅仅是沼泽,还有塔头。

对于不种地的士大夫而言,他们是很难理解塔头对于垦荒的阻碍。

塔头,是草根与泥土长期缠结形成的墩状物,通常要数十年、上百年才能长成,根系深入地下一尺到两尺,辽东的水泡子里,全都是这种塔头。

对于垦荒而言,这玩意儿比老树根还要难对付,辽东垦荒颇为艰难。

朝廷对辽东垦荒给予了最大的政策支持,田赋不进国帑,还要免税,家中每口免税二十亩。

走投无路,背着老母亲四处流徙的陈某,听闻了政策,前往辽东垦荒,他垦荒五年,得田四十五亩,前三年免税,种五年,田契归他本人所有。

如果五年后,陈某没有成婚,老母亲健在,则四十亩免税,只有五亩纳税;

如果陈某成婚无子,六十亩免税,之后每多一个孩子,就多二十亩地免征皇粮,生的越多,免得越多。

土地豁免田赋完全按家里的人口去结算,小孩子都算,即便是夭折,也有三年补丁的时间。

这都是侯于赵留给辽东的遗泽,是当初屯耕五事疏的一部分。

这些法子极大的激励了汉民前往辽东垦荒,不过这些法子,不是侯于赵首创的,关于屯耕的详细政策,全都是侯于赵抄曹魏屯田法抄来的。

曹魏逼迫汉献帝退位禅让,的确不义,但曹魏的屯耕搞得很好,那时候的中原,是‘名都空而不居,百里绝而无民者,不可胜数’,屯田,免税、免劳役、鼓励生产,极大的恢复了常年战乱的元气。

倒是司马昭篡位后,急吼吼的废掉了屯田,搞了一出招抚五胡、蛮夷内迁之事,光是匈奴就内迁了80万,司马家也真的是心大,敢这么内迁蛮夷,最后也自食恶果,弄了个衣冠南渡的下场。

中原再这么狼狈,就到两宋时候了。

司马家招骂,不光是他篡位篡的,还有他们家干的,真的太差劲了。

中原这片土地,终究还是用功过二字,去评价一切。

这其实也是历史账本和宗教账本的区别,在历史账本里,皇帝是个活生生的人,会被杀死、会被俘虏,但在宗教账本里,谁去审判神呢?

完成国朝构建,就能让文明拥有足够强大的韧性,即便是短暂的低潮,历经磨难,依旧有恢复的可能。

“额,王家屏又给佛山铁锅厂的工匠发房子了。”朱翊钧看着凌云翼、王家屏、周良寅上的奏疏。

没别的事儿,发房子。

佛山铁锅厂专门营造外贸铁锅,留存利润丰厚,佛山铁锅厂手里拿着这么多银子,广东各级衙门都盯着,铁锅厂总办上奏,要在铁锅厂周围营造一个万户官舍,五年以上熟练工匠可以申领。

西山煤局和永定毛呢厂,也有两个万户官舍,发房子这事儿,对于官厂而言,并不稀奇。

“发房子好啊,该发,藏富于规模之间好呀,该藏。”朱翊钧朱批了这本奏疏,而且还给了明确的批示:不得粗制滥造,不得滥竽充数,王崇古在的时候,官舍建筑质量极为上乘,不能王崇古走了,给匠人的房舍,就是敷衍了事。

如果出现质量问题,皇帝将会追责到底。

藏富于规模之间,其实是大明各级官僚对官厂的不满。

地方衙门财政遇到了困难,就会到官厂拆解,至于什么时候还?各级衙门认这笔账就不错了,还钱?权力在衙门手里攥着。

各官厂为了应对这种衙门打秋风的行为,弄出了藏富于规模之间的办法。

就是把留存的利润全都花掉,修官舍、修学堂、修惠民药局、修育儿所、扩建工坊等等,反正你衙门来借,我账面上一厘银都没有!

因为各种矛盾产生的斗争,最终在彼此不断妥协中,产生了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