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还在那里。”
阿渺听霜华提到陆澂,嘴角轻抿了下,让人去取了把嵌羽毛的麈尾扇来,掩在颊边,往殿外走去。
霜华取过斗篷,跟了上去,“公主是要去求见主上吗”
之前偏殿那边传了消息来,说陛下召见了殷夫人,之后殷夫人就被高序带走了。公主现在过去,或许是想要为她母亲求情
阿渺顾左右而言他,“我就是出去走走。”
祈素教和殷六娘既然有心谋反,受到惩治理所应当,何况当初安思远的事,凉州和祈素教本就难辞其咎,眼下被五哥清理,她没什么可抱怨的。
如今凉州的周孝义已死,祈素教也再兴不起什么风浪,与柔然议和之后、北疆的局势将会是前所未有的稳定。只要再解决掉南疆的麻烦,那么整个华夏大地,都将是萧氏的王土。
而她和陆澂的话
阿渺思绪纷杂缭绕着,不知不觉间,人已走到紫微门附近,一抬眼,恰瞧见了刚从偏殿出来的陆家姐弟。
陆澂正与姐姐交谈着,侧目间,见阿渺走来,眼神一瞬柔和澄亮。
阿渺却骤然顿住了脚步,红了脸,手里的麈尾扇迅速挡到颊边,视线游移着不知该落向哪里。
锦霞有些领悟过来,看向弟弟,“你费心筹谋了这么多、又舍弃了这么多,就只是为了博一个跟她在一起的机会”
陆澂收回凝濯的目光,转向姐姐“我跟姐姐不同,并不是放不下权势的人。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我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锦霞情绪不显地抬了下嘴角,在女官的引领下,徐步离去。
阿渺见陆澂朝自己走了过来,忽而心头一慌,扭身踏入了一旁的庭园里,眼神飘忽地“欣赏”起四周的残枝枯树。
昨夜两人倚着舵盘亲吻了许久,等到冻冰融化、再持桨划船,回到寝殿,已是过了夜半。两人来不及怎么说话,玄天门外的火雷就爆了,陆澂匆匆离去,也没来得及跟她细细话别。
眼下才隔了大半天不见,却觉得好像等待了漫长的数月,乍见之下,连心跳都快了起来
陆澂走到阿渺身边,语气轻柔“天这么冷,还用扇子”
阿渺拿眼睛剜他,垂了垂眸,慢慢把扇子挪开了一些,露出了唇上的一抹嫣红。
陆澂反应过来,眼中蕴了笑意,可心跳得那么狂乱,人竟有些僵滞。
阿渺亦是羞窘。
说起来,昨夜两人都那般亲密了,可现下彻底醒了酒、站在光天化日之下,她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害羞的厉害
陆澂拿手拨开她的扇子,声音有些泛哑“你这样,我就得担心昨晚的事不是真的了。”
怎么不是真的了
阿渺嗔然抬眼,却蓦然撞进了男子灼灼的眸光中,高挺的身躯朝她俯低而下,炙热的吻猝不及防地落到了她的唇上。
“你”
来不及出口的话,被压回了唇齿间,软软地碾转着。
阿渺的心怦怦乱跳,想着霜华她们就在不远处,慌乱地撑开身,拿扇柄抵开陆澂的胸膛“你讨厌”涨红了脸,“我有正事要问你呢”
陆澂直起身站开了些,眉眼蕴着柔柔笑意,“你问。”
阿渺清了下喉咙,拿出一国公主执掌权柄的姿态,凶巴巴肃色道“你你把你的那些谋划跟我皇兄说了没他有什么反应”
陆澂明白她在担忧什么,收敛情绪,回忆先前与萧劭见面的情形,认真说道“你兄长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若说直观的反应,我可能看得不够真切。但此番能清除祈素教、平息北疆之乱,他理应不会不悦,因而也答应了柔然与南疆的互市。”
阿渺又道“那他有没有问你南疆具体怎么办还有你父亲”
陆澂摇了摇头,“等具体商议到议和细节的时候,我会跟他详说的。”顿了顿,“我有把握,可以不兴战事、和平解决南疆的问题。”
阿渺沿着青石小径慢慢朝前走着,默默思索。陆澂跟在她身后,手虚扶在她肘下,提醒着避开脚下雪滑之处“小心。”
阿渺垂首理着臂间的披帛,视线掠过陆澂伸出的手,抿了下嘴角,轻声道
“上次我跟哥哥去天穆山时,他跟我提过朝局上的事。说到底,他心里放不下的,也就是那两件一个凉州和北疆,再一个就是南疆。现在北疆的问题解决了,你若再能帮他不费兵马地收复南疆,那他必然是会很高兴的。”
她在一株梅树下驻足,抬手触了触眼前盛放的一朵梅花,“我五哥虽然痛恨你父亲,但他更在意的还是天下一统你未必不能跟他谈条件。”顿了顿,转向陆澂,“或者,等你过去招降的时候,就想办法把你父亲送走好了。像当初我们那样,去一个远离中原的地方。就算我五哥事后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怎么样。”
陆澂有些沉默下来,看着阿渺,“你不是一直很恨我父亲吗”
阿渺垂了垂眼帘,“恨是恨,但他是你父亲,我总不能让你为难。而且我听说,他南逃时伤势就已经很重了,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