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王与陆侯商量过之后,觉得若是打草惊蛇、反而无法帮助陛下肃清叛党,还望陛下勿怪”
萧劭表情淡然和缓,“怎么会王子与陆侯费心了。”
乌伦咳了声,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汉话说道“那个柔然王室之前与陆氏有过婚约,但如今陆侯归附了大齐,再娶娜仁就有些不合适了。但父汗一向看重承诺,思虑再三,决定改由小王迎娶陆侯的姐姐郑国夫人。还望陛下成全”
萧劭沉吟住,看了眼陆澂,目光深不见底。
乌伦不知萧劭所思,继续道“小王一直听说郑国夫人是南朝有名的美人,心里十分倾慕,不知陛下能否允许让小王与夫人见上一面”
萧劭沉吟一瞬,召来侍官“姚昌远。”
陆锦霞如今以侍奉太皇太后的名义住进了宫中,但明眼人都知道,她和两个孩子实则都是困在了宫中的人质,行动并不自由。
姚昌远领了御令,行礼退下,过得半晌,将陆锦霞带至了殿中。
乌伦之前瞧着陆澂长相俊美,暗忖其姐必定也是难得的美人,此时免不了心中急切,连忙抬眼细看,见锦霞果真是国色动人,自是心情大好
然而锦霞上前见完礼,听明白陆澂的意图,却漠然道“谁说我要嫁去柔然”
乌伦有些不确定自己听懂了没有,转向陆澂,“她什么意思”
陆澂盯着锦霞,“阿姐。”
她应当明白,他并非是想要擅自安排姐姐的婚事,而是想借此给予她一个离开齐国的机会。只要离开了齐国,他就能有让她彻底自由的法子
但锦霞态度坚决,转而朝乌伦行礼“王子身份贵重、雄姿英武,而锦霞身为寡妇、又是罪臣之女,着实匹配不上。”
乌伦沉下脸来。
柔然民风开放,娶寡妇和罪臣之女的人多了去了,锦霞这么说,显然就是推辞
殿内的气氛,霎时凝滞下来。
陆澂正欲开口,却听萧劭缓缓说道“如此也罢,朕本也有意,要将朕的皇妹平城长公主,许配给乌伦王子。”
平城长公主
乌伦回忆了一下在夜宴上看过几眼的萧令露,虽不及锦霞美艳,但仪态端庄、颇有秀色,倒也很令人心动。
萧劭继续道“柔然的国书朕已看过,若能两国联姻、结为永好,南疆税粮将来便按国书上的提议与柔然互市。”
“真的”
相比起娶妻,乌伦更为看重父汗交代的互市任务,“就是说,如果小王娶了长公主,等大齐收复南疆,南疆进贡的税米还是能以一石五十钱的价格跟柔然互市”
萧劭颌首,“当然。”
乌伦看了眼陆澂,转向萧劭,“那既是如此,小王也没什么理由拒绝。但得回去跟随行的长老商议一下细节。”
他与陆澂确实颇为投契,所以之前很爽快地应下了与锦霞的婚事,但如今锦霞执意不嫁,而齐国又另许了不错的条件,他着实没有理由拒绝。
乌伦起身朝萧劭行礼,又示意陆澂跟自己退至殿外,解释商议议和细则。
殿内,萧劭判研地打量着锦霞
“这么好的机会,你当真不考虑”
他语气轻淡,眼神却是锐利,“还是说想在朕面前以退为进、装出毫无野心的模样”
锦霞抬眼回视着萧劭,扬了下嘴角,“一个人有没有野心,装是装不长久的。我是怎样的人,陛下难道从未曾做过判断吗若非如此,陛下又何必急于用亲妹妹代替我联姻柔然”
萧劭扶在座沿上的指尖轻敲,不置可否。
锦霞亦沉默了片刻,继续道“我从九岁起,就开始帮着母亲协理公府内务,往来人等、俱是南朝门阀世家大族,早已习惯了中原为人处世的一套。该对什么人说什么话,该为自己争取怎样的利益、如何争取,已经是融进了我骨血中的事。我毕生的野心,是要维系我母亲不曾得到过的荣耀与尊严、是要得到能保护珍爱之人远离危难的能力,这样的野心,无论是嫁给没有实权的柔然王子、还是投奔由阮氏把持的南疆,都无从实现。这样的回答,陛下,可否满意了”
这么多年来,一颗心早已长出了坚硬冷酷的外壳,可那些暗藏着的、无法保护母亲与未婚夫的悔恨自责,又何曾真的消失过一生所憾,一生所求,说到底,确也不外如是。
萧劭盯着锦霞若有所思,面上却瞧不出喜怒,半晌,侧首望向帘影外不知何时而起的飞雪。
“你跟你的弟弟,倒是不太像。”
紫清殿内,阿渺对着铜镜看了半天,觉得嘴唇还是红的有些像泛了肿,思及昨夜种种,脸颊不禁再次滚烫起来。
霜华和雪影侍立一旁,将昨晚皇城遇袭的情况讲述给了公主。
阿渺早已从陆澂那里知晓了他们的计划,闻言亦不惊讶,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问道
“皇兄还在承政宫偏殿那边吗”
霜华答道“应该还在。奴婢刚遣侍从去问过,说主上宣召了郑国夫人去觐见,眼下郑国夫人和陆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