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是身中剧毒”
“荒唐”
魏峥闻言,表情顿时一变。
声色皆厉,将原本低头沉默的陶朔、亦惊得慌忙下跪。
“去查,那毒究竟是何人所下”魏峥冷声道,“在朕的眼皮底下,至如今,那谢氏身边竟还能混进此番乱局之人陶朔,你且说说,朕留你何用”
“陛下恕罪此番的确是臣疏忽,但臣实不敢有丝毫懈怠,朝华宫中”
“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魏峥将手中黑子落定,垂眸,望向眼前再无转圜之机的死局。
许久,复才喃喃道“谢氏既死,那逆子恐又生乱,如今,既留了血脉在世”
“便找个机会,把他头顶那金针拔了罢。”
魏弃作为“活人”的最后一丝价值已被榨尽,如今,更胆敢公然与他作对,将北疆战场置之不顾,一心困在宫中,要做个无人问津的废人。
既如此。
便由不得他选只剩下,作为“死人”的代价了。
“你且早做准备,”魏峥冷声吩咐道,“耽搁了这么些时日,如今,你手中那支唤魂笛,也是时候该派上用场。到时带人赶赴北疆他那傀儡之身,你要如何利用,由你自做决定。”
陶朔闻言,眼底喜色一掠而过。
却不敢表露太多,只低头叩首谢恩,又连声道“臣明白臣,多谢陛下宽仁”
右丞府书房。
曹睿将一纸密令在烛火间焚尽,起身走到窗边。
他将那盆水生竹稍往窗外挪了挪,以雨水润竹身。盯着瓢泼雨幕,又出神看了许久。
一切布局已成。
今日以后的每一日,合该都是他曹睿快意难挡的好日子,此时此刻,他心中却唯有说不上来的愁云密布,积郁难解。
以至于,分明有瓦遮头,此时此刻,反倒觉得这大雨似当头而下,淋得他一身凄冷。
他眉头紧蹙,不由生出几丝厌烦之意。
索性低头,解闷似的看向那盆水生竹却见那竹身不知何故,竟蓦地崩开一道裂痕。
曹睿一愣,慌忙把那花盆挪到屋中,手指无措地扶在竹身。
权臣半生,机关算尽。
这一刻的他,却好似一个笨拙的孩子,试图挽救早已不可逆的结局。
中郎将大人。人之一生,有长有短,我的一生无论结局如何,都请您,不要为我感到悲伤。
若您想要为我做些什么
记忆中的那人,低声轻叹道。
就请您记住我吧。请您永永远远地,记住我。
曹睿怔怔低头,看着手中断成两截的竹。
竹身碎在手中,无可挽回,犹如多年前便已破碎的梦。
第87章 犯上
翌日, 右丞曹睿称病不朝。
身为右丞在朝中最是信任倚重之人曹睿的堂弟、礼部侍郎曹贵,遂成了曹氏门生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寅时末,天边鱼肚白未现, 外头依稀还是一片墨色,众臣已陆陆续续赶至午门外,于朝房中静候宫门开启。
曹贵来得不早不晚, 掐着点似的“刚巧”,可饶是如此,还是少不得有一群人围着他旁敲侧击地问曹睿缘何病倒、情况如何云云。
曹贵“”
曹贵他心里苦啊。
他明面上最得看重, 事实上, 却几乎是与众人前后脚得知的堂兄病倒的消息, 纵是想趁机彰显, 又哪有什么内情可透露
若非为官数十载,自有一番粉饰太平强装无事的本领,险些便在一众曹氏门生跟前现了丑
“糊涂”被吵得太阳穴一跳一跳、抖震发疼,曹贵蓦地低声斥道。
眉头紧蹙、胖脸挤皱成一团的模样虽有些滑稽,看久了,竟也有几分威势之气。
“右丞吉人自有天相,不过区区风寒,尔等便大乱阵脚, 叫人看到像什么话”
话落。
见四下面孔表情各异,或惴惴难安,或隐有不服, 或表面不动声色却眼珠乱转冷不丁与其中一人对上目光, 曹贵冷笑一声, 忽又从鼻孔中哼出一口气来“树大根深,非一日之功无论诸位揣着什么心思, 可都得揣仔细了,睁大眼睛、看明白局势为好。”
近年来,他曹家一派虽在朝中隐有一家独大之势,却并非毫无掣肘。
不单说那些个旧怨已久的前朝贵族,便是寒门出仕、自诩廉官的李唐之流,借着今上广开言路,提拔寒士之便,攀升势头亦足够令人瞩目。与他们这些关系盘根错节的世家门阀间,更是势同水火。
年前,九殿下在上京大肆屠戮清洗,参他们相互包庇勾结的奏折,竟直接越过御史台、如雪片般飞到天子案桌前。也因此,这半年多来,他们曹家才会一再低调,有意向天子求和。
终于,老天有眼,让他们等来了这次北疆的“大乱”之势。
撑台面的老九倒了,上京城中,剩个耳根子软没边的老